“不要犹豫了，快杀了他们。这群蝼蚁不值得你救，杀了他们，你和福宝就能平安的回去了。不然......”假福宝又一次掐着了自己的脖子。
就犹豫了这么一会儿，顾青山就被那黑压压的人群给砸得鼻青脸肿。无数飞来的雪球堆积在他身上，仿佛成了一个真正的雪人。
“一边是福宝的命，一边是数万人不相干的刁民的命，究竟孰重孰轻？”顾青山看着那人逐渐收紧的骨节和福宝脖子上浮现的血痕，只觉得目眦欲裂。
“不能再拖了，是时候做出选择了。”顾青山举起手掌，朝村民们走去。
“一定要这么做吗？”他最后问了一句。
“你必须选择。他们不死，我就得死。”那人语罢，又一次收紧了手指。
“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顾青山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在她惊愕的目光中直接纵身跳下了浮云崖。
“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决定无辜之人的生死！”
晓风，这既然是你所坚守的信条，那么你一定会理解我的选择吧。
对不起，我又要先走一步了。
下坠中的顾青山睁开了紧闭的双眸。倾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遥望着天边浮现的云层。顾青山心想，一会儿怕是连个全尸都没了。
这一局，他彻底赌输了。
‘嘭！’，顾青山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落地瞬间粉身碎骨。被冲击力扬起的尘埃云遮天蔽日，巨大的深坑内全是四分五裂的不规则肉块，大滩的血液染红了这整块大地。
‘当，当，当！’，三声悠远的钟声传来，时间竟然开始倒流。顾青山四分五裂的身体又被重新聚拢在一起，巨大的深坑被填平，他开始被动地从地面往山顶飞跃。
一切都在加速回溯，顾青山想起来了，他明明是钻入了那团霞光之中。就在此刻，眼前的雪山消失了，他赫然出现在了一片明亮的空间内。这里没有方向，不分左右，除了光亮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顾青山一会儿头朝下，一会儿头朝上，一会侧躺着，一会儿半蹲。
“果然都没有不适感，哪里都是合理的。”顾青山摸着下巴思考起了自身的处境。他是因为没有按规则选，所以才被拘禁在这里吗？
“顾青山，你修道是为了什么？”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让人不自觉的就放下了戒备。
“守护我的妻子李晓风。”他如实回答道。
“那为什么不救她？”
“我在赌天道是有情还是无情。
你特意给了一个二选一的场景，就是想要筛选你想要的人。要么是为天下苍生可以舍去一切的圣人，要么是无情归真仅为自己执剑的问道仙人。
但可惜，我都不是。我既不想修仙，也不想成圣。我只想保护我所钟爱的人，但我又做不到对无辜之人下手。
万般无奈之下，我唯有对自己下狠手。你若是有情，更倾向于苍生，那你就不会置我于死地。”顾青山直抒胸臆，毫无保留。都到了这一步了，任何小动作都显得毫无意义。
“你这是在赌我是否会救你。显然，你成功了。但你也失去了继承天道的资格，你连第一步的试炼都没有通过。你不是我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