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你真是出息了——”
萨耶身体被贯穿，他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回过头去，恶狠狠的看着他。
无言没什么表情，只是像一潭死水一样，麻木的站在那里。
“萨耶，你还记得五年前那场火灾吗？”无言声音低沉有力，完全不像大仇得报的样子。
“什么火灾？”萨耶歪歪斜斜的坐在地上，全然无所谓的样子。
“你是想说——我害了你什么人？”萨耶笑了起来，“那真抱歉，我杀的人太多，已然记不得都是些什么人，总之和我没关系。”
“你——”
“我什么？莫非你要我一个个记下来，等着这些人来讨债时，叫出他们的名字吗？小秃驴，我杀的人比我的头发还多。你应该也是吧？”
“……”
无言没发话，不知道是承认还是否认。
的确，他不该记得。
施虐者只会记得玩弄他人时的欢愉，痛苦需要亲自感知，尤其是对于这种共情能力低下的人来说。
与此同时，苏闲爬了起来，看了眼只不过半天便已经衰败的鱼峰城，她手中握住剑，再次贯穿萨耶的身体。
萨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看着苏闲说道，“真是个伪善的人，苏闲，你是个——伪善的人。”
苏闲没有否认他的话，她没法否认。她穿越而来完成任务，只是想帮助萧淮安夺得皇位而已，可如今却害死这么多人，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若是她被载入史册，一定是受万人唾骂的。
直到现在，她心底是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只想快些完成任务，无论杀死多少人，只要回到未来，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这样想着，手中利剑不停，又是一声贯穿皮肉的声音。
萨耶再也说不出话，他嘴里不停的冒血，颤抖的嘴唇蠕动着似是想说什么，只是被血液的黏腻堵住了。苏闲走上前，确认他没有反击的能力，俯身到他嘴边，想听清楚他的遗言。
萨耶沾满黏腻的手掌疯狂颤抖，他慢慢抚上苏闲肩膀，凑到她耳边，模糊说着，“你不得好死。”
这句话如同恶鬼缠身，回荡耳边，久久挥散不去。直到萨耶的身体倒下去，死不瞑目的瞪着她。
一只手掌抚上萨耶眼睛，替他把眼睛闭上。萨耶太过愤恨而睁大的眼睛流着血，看上去恐怖可惧。
二人还在愣神，过了很久，苏闲把地上的尸体扛起来，走到深潭边上，一把扔了下去。潭水里有食肉的鱼类，萨耶的尸体怕是不会完整保存了。
雾气早就散了，如今天空是暗红色，如泣血的刀刃。
这时，苏闲才回过神，她猛的看向萧淮安的方向，发现这人的身体早就不见了。
眼前瞬间昏花，她险些没站稳。
她刚才看的清明，没有人碰到他的身体，那他去哪了？
只是来不及思考，她的身体瞬间脱力，软软倒了下去。
……
无言在身后看着这一切，看着城中绝大多数人在此聚集，在此消亡。看着苏闲身体倒下去，萧瑟的山崖一片死寂，恢复当初荒芜时候的样子，只是多了无人在意的尸体而已。
明日烈日依旧升起，鱼峰城内空荡荡的。或许无人想到，竟一日之间，见证一个小国度的衰败。
苏闲醒来时，已是深夜，可并不是当晚的深夜。她睡了很久，久到全身僵直，极度疲乏，面如纸色的样子让人觉得她醒不过来了。
她刚睁开眼，只不过片刻，起身便要往门外去。她想要去山顶看看，到底萧淮安的尸体如何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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