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缘由既已弄清,李寻香自也不急着去寻童贯。
何况,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尚想着能否再靠这小丫头重新实现自己的谋划来着,遂也当真跟着去了。
艮岳之内的一处花厅,赵梦辰正自满腹恨铁不成钢地朝着面前的沈冰凝述说。
“还以为,这死丫头当真改了贪玩的本性变得好学起来,却不曾想,竟仍是那般。这伴读,实也言过其实。”
“柔福帝姬年幼,自仍是贪玩的年纪。但无可否认,她这些天来,实已学了很多,也变了不少。所以这伴读......”一时之间,沈冰凝也不知当说什么好。毕竟,她本不善夸赞别人,哪怕因着某些原因,想说说李寻香的好话,却委实难以开口。
在内心深处,沈冰凝一直都是感激赵梦辰的,而这些天来,因为教赵缨络教得额外勤了些、赵梦辰也自常在,故而两女之间不知不觉更多了份亲近。
若换了以前,哪怕沈冰凝心中感激赵梦辰,也不会轻易开口相应。
“唉。我实也知,他功绩不小,可......若是,能继续这般下去......可这个家伙,却又不知突然起的哪门子心思!”
生命苦涩如歌。
沈冰凝不由地又想起了那日李寻香离开前的所言。
那日说完这个故事,他便走了,且数日未曾再来。听茂德帝姬的话中意思,难不成,那日的故事,竟还有什么隐意?
见沈冰凝如此提问,赵梦辰自知对方起了误会,摇头叹息:“我所言,并非指那。昭容,你当是不知,那个李寻香,是欲去做了前往北地的使团副使,故不愿再为伴读。”
“还有这事?”惊愕之余,沈冰凝心中莫名失落。
没了李寻香,赵缨络只怕不愿再学,那么她这授业之职,便也到头了。今日赵缨络不曾前来,便是最好的证明。
的确,从某方面而言,柔福帝姬并无改变。一切,皆不过是源自李寻香。
所以,是否到了她该真正请辞之时?
沈冰凝正自犹疑,屋外遥遥传来连串清灵笑声。
“那些个家伙,真如你所言那般?低眉舔屎忆春思,来把菊花向天问。好恶心的诗。不过,一听这,我倒是脑中真有了真真切切的场景。这便是,你所谓的以诗绘景?呃,还是恶心。你就不能做的好听些?”
仿似有人低应了几句,下一刻赵缨络笑得更为大声了。
两女的柳眉皆是讶然扬起,下一刻,沈梦辰已按奈不住,推桌而起快步出门。
“璎珞!”
乍听乃姐的清叱,尽管赵缨络心中早有准备,却依然微微一怂,一把抓住身旁的李寻香,再次重重嘱咐:“说好的,绝不许说我是偷跑逃课,而是你这伴读找我来这的。记住没?”
李寻香微笑颔首,下一刻,两人的身影已自出现在赵梦辰的眼中。
看到赵缨络身旁的人影,微怔之后,赵梦辰的心中却是浮起鄙夷。
这是副使之梦破灭,故而打算回头重做伴读了吗?
好算计。
只可惜,你还想,我却不愿。
嗯,若是拒了,仿也不利于璎珞。罢了,暂就饶他这一回,但总归得有些惩罚。
慧心百转间,赵梦辰正想着当如何才能让李寻香记住这次的教训、老老实实地做他那伴读而非往后再起其他另寻前程的心思,后者已行到了她的身前,恭谨一礼。
“柔福帝姬伴读小香子,见过茂德帝姬殿下。”
赵梦辰板着脸尚未回应,赵缨络已误以为乃姐是在生她之气,赶紧出言辩解:“姐,可真不是我逃课。是他,是小香子唤我前去的。说什么,说什么教我、教我......”
一时惶急,赵缨络却是忘了先前想好的说辞,赶紧朝李寻香连连使眼色,意图让其出言圆谎。
“小帝姬真非逃课,而是找我去学如何做那剪径截道的蟊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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