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有人相帮,甚至皇帝身边的随伺太监也巧妙地“仗义执言”,童贯仍是败了。
昨日一夜未眠的童贯,心中本已拟好了最佳人选。
他本以为,这人明面上也是文臣一系,又与蔡集关系不错,而且按先前李寻香所言那般,副使一职并非香饽饽而是实有极大风险,故当不会有人反对。
却不想,因为李寻香莫名惹出的意外,竟令这本不该有人反对的人选,也被喷了个一无是处。
这导致,连童贯最终也有些怨上了李寻香。
你说你李寻香,一开始做个甩手掌柜,啥都不管;可事到临头,又突然想要争个副使了。
争就争吧,还偏偏在这等关键时刻,搞出那种幺蛾子。
童贯心中怨念诸多,上头的辉宗,更是恼怒异常。
童贯提议的人选,在辉宗看来,本也是不错的,可万万不曾想到,不止郑允中,竟还有如此多人跳出来反对。
反对也罢了,偏偏这些人反对的理由竟都如此奇葩。
身材失于矮小,有失煌煌大梁威仪。
家中妻女过多,会因心中牵挂而至草草应付以便早日回归。
过往行文,曾有疏漏,怕签订合议时会因疏漏而有损大梁利益。
最后,连口臭都被翻出来做了不适副使之职的莫大缺憾。因为,口臭,会熏着了一同合议的金使。
这真是一群纯为反对而反对的喷子。
想到李寻香关于喷子的定义,辉宗觉得还真是妥帖无比。
可就是这群喷子,整天个肆虐朝堂,搅得他堂堂天子,也不得安生!
“汴京之耻。”
话音虽轻,却如群嘶的蟋蟀忽闻鸡鸣,先前还如夏夜草丛的朝堂,倏然间鸦雀无声。
皇帝,这是在打他们的脸?
一时间,前一刻还喷得不可开交的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众卿既是如此而言,那么,定是觉得自家才是最好人选?好吧,便在你们之中,选个副使。”
这倒不错。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蔡集,嘴角终隐泛喜意。
他原本想着,既然自家五子已不得不入了使团,那弄个副使做做,当是最佳。
只可惜,蔡條素来毫无功名,这刻连李寻香差了一线都不得任职,他又哪可能提出让白身的蔡條凭空越了几个台阶成为副使?
虽说,方才喷的正欢的那些文官必不会因此回喷他蔡集,可童贯那边,却绝无可能就此善罢。
现在,从这些人中,选个副职,却是不错,自也不会由得那童贯把持使团一切。
“臣,不够高大英武。”
“臣,行文虽慎却失于字体尚欠磅礴。”
“臣,臣虽无口臭,可一双脚......不说也罢。”
喷子自是喷子,让他们真个上场、历尽艰辛去往北地,谁又特么肯干。
喷子,素来是只喷不干是也。
更何况,眼前皇帝分明是在愤而打他们的脸。真说自个能成,那才是蠢材!
“你们,都好的很!”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素来以脾气好、耳根软闻名的辉宗,终也拂袖而去。
喷子,素来是只喷不干是也。
小香子,还真是一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