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听越反胃的李寻香,早不欲多待,想到往后也许还有用的到这货的地方,便也未立时翻脸,只是道了句,自个无此要求,让其暂安心做分内之事,便决然离开行往内东门司。
望着李寻香渐行渐远,满脸献媚的小日子不禁发出一声长叹。
虽说,本以为的殃及池鱼之事,并未发生,但眼瞅着巴结讨好的机会就此失去,他也难免失落。
一开始,眼见李寻香寻上门来,小日子以为对方弄死了秋大官还不够,还想对其下手,难免胆战心惊。
毕竟,那给李寻香冠以“小狗子”污名的秋大官,算是他曾经的师傅,弄死师傅再寻仇徒弟,也是正常之事;更何况,他还曾拿对方割下来的物件意图讨好秋大官,差点害其“宝贝”不保。
其后恐惧为空,大有劫后余生之感的小日子,听闻李寻香的打探,心中又起狂喜,以为自个遇到了与曾经一样的巴结机会——眼前炙手可热的公公,也有如秋大官一样的奢望,这才大胆胡诌,表示自个有能力帮其大忙。
可谁曾想,又是猜错!
既无此念,那又为何前来打探?
百思不得其解的小日子,也只能满脸茫然地离开。
又一声长叹。
茅草纷飞的破屋之前,发呆的彪叔变得更为愁眉苦脸。
也不知自家少爷,如今究竟怎样了。
遍卖家产,孤身赴京,可曾获取他所希望的机遇?
都是他的错!
一拳狠捶于地,打得干硬的地面如龟而裂,彪叔心中的悔意却不曾有丝毫消解。
他本该随自家少爷同赴汴京,而非听从对方哀求,留下来照看楚甜儿。
身为乡中首富之女,楚甜儿又何须他来照看?
至于楚富贵万一想嫁女儿,他又如何能阻?
毕竟,婚约已悔,他一李家的老仆,还能出手强抢不成?
谁让这臭小子委实不成器!
可这臭小子......
往事一幕幕在彪叔的脑中回闪。
从胖嘟嘟、圆润可爱的婴儿,到摸狗掏鸟的顽劣孩童,再到浪里浪荡的纨绔子,一抹笑容终取代了原本的愁眉苦脸。
再不堪,他都是看着那臭小子一点点长大的。
虽为主仆,实已情同父子。
何况这些年,这小子当真给他带来不少欢乐幸福。
罢了,便再等上些时日,那小子若不曾在汴京获取机遇从而混不下去,总归会回来的。
茫然上京,也怕是寻之不到,反失了他的托付。
楚甜儿,终归得照看,不能真让她成了他人之妇。
他赵天彪,已将近二十年的大好时光平白浪费在了这混小子的身上,也不在意多浪费些时日。
只是,臭小子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巍巍者,昆仑。”
一言既出,四周气温骤降,方圆十余丈尽覆薄霜。
右臂一挥,劲风扫过,薄霜瞬消,但远处草木之上仍可见隐隐薄晶在阳光下闪烁。
自地上缓缓起身,举目远眺,彪叔仿佛看到了那座藏于高耸云端的巍峨巨峰。
巍巍者,昆仑。
哪怕世事变幻,朝代更迭,昆仑,却屹立至今。
所以,昆仑的相术,也绝不会出错。
臭小子,绝无可能在汴京出得意外,因为,他的面相,并非短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