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过望的高丘在得到李寻香的进一步证实后,简直乐疯。
童贯啊童贯,你以为,从外头找一蹴鞠高手来冒充手下太监混入队伍之中,便能翻盘?你可知晓,如此一来,你已罪责深重、铁证如山,再无从逃脱!
这一刻,即便精如高丘,在自以为看穿童贯谋划之后,也忘了先扒下李寻香的裤子,看看他到底是否当真是个假太监。
无视李寻香的破口大骂,高丘一阵仰天大笑,随即挥手令义子押了李寻香下去好生看守,准备明日直接带去球场。
他高丘要当着一众高官显贵的面,彻底揭穿童贯的图谋,令皇帝即便想看着以往情分稍加留情,也再无可能。
翌日一早,旌旗招展的球场之上,除了皇帝外,两支球队与一众王爷显贵尽皆到场。
今儿是蹴鞠大赛的最后决战——魁首之争,辉宗暂停早朝的决定并未像以往那般被一众文官喷回。
毕竟这也算大梁盛事,不算皇帝颓废不理政事的借口。
只是与其他人或说或笑、又或充满渴盼的心情不同,此时的童贯却是满脸的忧虑。
李寻香都已失踪两夜一日,这会眼瞅着皇帝都快到了,球赛将开,却还未见其出现,这哪能不令童贯焦灼异常?
期望落空,无从反败为胜,自是大事,而李寻香本身的安危,也是大事。
若对方当真与李师师关系密切,却又出了事,他童贯到时只怕会因牵连而遭李师师所怨恨,自也失了一大臂助。
天子的仪仗,已在远处出现。
这一刻,高丘终先一步匆匆赶到,但李寻香依然不见踪迹,而童贯派出寻人的手下,亦无任何结果回禀。
眼瞅着高丘到来后似笑非笑的表情,童贯心中忽然有了种极其不妙的感觉。
糟,若那小狗子不至,自家球队被打的落花流水,怕是当真会如其所言,令皇帝大起疑心;若高丘那厮再一番添油加醋、栽赃陷害,别说先前所图,只怕他立时结局堪忧。
一抹冷汗流下童贯额头的同时,辉宗已坐上了高高的观台。
皇帝既到,守候的众人自也纷纷依序上了高台,眼瞅着皇帝就欲开金口宣布球赛开始,童贯赶紧跳出来禀报。
“爱卿麾下队伍竟还有人未到?”辉宗脸上不悦之色一闪而逝。
何人竟大胆如斯!难不成还让他堂堂天子相候?
此言一出,自有人跳出来质问于童贯:“童太师,让官家相候,你这手下之人,牌面之大,当真绝无仅有。这人,你是怎么带的?”
童贯的冷汗,立时又淌了下来。
方才他只顾着想让皇帝暂缓球赛的开始,竭力避免中套可能,却全然忘了这事!
往大了说,这就是欺君,是掉脑袋的大事!
这小狗子,怎会如此糊涂!他怎会竟信了这么个蠢货!
一念及此,剩下之言,立时被童贯生生憋回,当即表示,即便有人未到,球赛也可正常开始,绝无让堂堂天子相候之理。
童贯如此一说,高丘心中更定。
因为他已彻底确信,其所抓之人的确是童贯的手下、并且还绝对知情,那么这多年的老对手,便再无丝毫推诿狡辩的可能。
下一刻,高丘往前一跨,出了朝列。
“陛下,我儿昨日倒是在街上抓到一人,自诉为太师手下之人。我本是不信的,但现在听太师如此一言,却竟是当真。”
小狗子竟是被这高丘给抓了?
大惑不解之下,童贯倒是暂也心中一松。
既然人是被抓的,自也没了延误球赛的欺君之罪。只是,这高丘又怎会莫名其妙抓了小狗子?
很快,在童贯的满心疑惑中,李寻香被五花大绑地押了上来。
看到那幅猪头狗脸的凄惨模样,童贯也是吓了一跳,心道:这小狗子又是哪得罪了高丘,竟被打成这副模样?
这会,童贯可远不曾想到,事情虽是因李寻香而起,但最终却也得归于他自个。
此刻的李寻香已成一猪头,面目全非,上头的辉宗自也未能立时认出,皱眉询问起了事情原委。
听着高丘在那侃侃而谈,童贯的脸越发阴沉,李寻香却是越来越乐:先让你这蠢货将一切都说完,这般下来,即便你这狗崽子还能仗着皇帝老儿的恩宠而暂逃一劫,可高衙内那玩意,却是死定了!
回首远远望了那纨绔一眼,李寻香的脸上露出恶魔般的微笑。若非这刻谨记那句至理名言,李寻香都想抚掌大笑。
斩了衙内,贬了高丘,而他不仅会在童贯面前更进一步,也更能收获皇帝老儿的愧疚。
太监第一人,即将诞生。
啊呸,太监第一人,这委实难听,该是他权倾天下的道路,即将铺平才对。
再说,他李寻香绝无可能一直是太监。不然,非劈了那贼老天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