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汴京之中,毫无顾忌地喝令手下当街杀人,除了你这蠢货,还有何人?”
竟敢骂他蠢货!刚刚因顾忌而稍减的怒气再次勃发,高衙内怒叫:“都收了刀,给我狠狠打!赶紧给我将这混账的屎都打出来!”
“宫内之人,你也敢打?”
宫内之人?
刚刚涌上的一众仆从身形骤然停下,心中已起惊疑。
高衙内却是压根不信:“别理这厮的诓骗。再说,即便当真是宫里的又能如何?本衙内打死个宫里的小人物,又算得了什么。给我打,打不出屎,待会我就打出你们的屎!”
插回腰刀,一众仆从缓缓围住了李寻香。
的确,即便真是宫里之人,自家主子,也是无惧的。只不过,暂时还得稍稍收些手,莫当真一忽儿打死了。
“童太师的人,你也敢打?你这混账东西,是不是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一拳放翻当先扑上的蠢货,李寻香瞪眼怒喝。
童贯的人?
高衙内上下打量李寻香,却是不信。
他并不记得童贯麾下有这么一号人物。
再说,既是宫里人、又是童贯手下,那必非宫中侍卫而是太监。可太监,哪有长这样的。
必是假冒无疑!
妈了个蛋的,还真差点被这混账给唬住,闹了笑话。
一念及此,高衙内再次喝骂手下动手,可下一刻,一块腰牌已在李寻香的手中出现。
“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啥!”
还真是宫中的腰牌。
只是看样式,只是个小黄门,最低级的太监。
一个最低级的小太监,也敢在堂堂高衙内面前装大葱?
本是心中不屑,但想到对方还真可能是童贯手下,一众仆从便暂时围而不打,静等自家主子决断。
真是童贯手下的小太监?
素来混账、不通世事的高衙内,此刻心中也难免稍稍有了顾忌,正思忖如何处置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对面的李寻香已摇头晃脑地得意显摆:“你个狗衙内,知不知道,本大爷在太师面前是何等地位?赶紧给我滚,莫扰了大爷进去翻牌寻乐子的雅兴。”
嘿嘿,眼前混账若是受不了激,依然送上门来,有那神功护体,当能痛打一顿这货。
如此,他李寻香自能在师师面前一显英雄本色。
要知道,那绝代佳人,生平最恶的便是这等货色。
如此,李代桃僵之戏,当能成功达成。
师师既不会怀疑,他先前欲入闻香楼,是色心使然,也不会误以为他在楼内真有伤情断肠的旧日情人。
如此,还能进一步收获燕青崇拜之心。
当然,这等仗势横行的狗衙内,挨上一顿结实痛揍,也是大爽身心之事。
一箭那个四雕!
一拳突至。
不知起自何方,又不知落向何处。
正自得意的李寻香,猝不及防之下,闪躲的念头方起,便“咚”的一声重响,仰天而倒。
妈蛋,这是阴沟翻了船?
狗衙内的手下,何来此等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