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终归失算了。
一切只怨他先前演戏演得委实太过投入,无耻无骨的形象深扎佳人心底,一时间绝难扭转。
所以,李昱等来的并非李师师的再次相见,而只是小玉的一句话。
“我之心,岂是你一俗人能解。不过,词曲既已受下,琴却不能相换,故而许你日后再换一物。但不是此刻。”
难掩脸上失望之色,李昱却是仍心有不甘,厚颜相询:“不是此刻,那是何日?”
“小姐说,待其心境转佳之时。”
李昱明白了。
抬眼上望,窗楣之后,再无佳人踪影,也只得轻叹一声,潇洒转身。
谁让他先前为了取悦皇帝老儿,表现的如此不堪?
是个女人,都瞧不起如此毫无风骨的男人吧?
若是李师师回过头来想明白他李昱还是个太监,只怕心中更会鄙夷。
尽管心中苦笑,但李昱并不颓丧。
此时不成,可待以后。
寻香而至,遍翻美人。如此,才不枉来此世一遭。即便已然是个太监。
何况,按滚滚记忆洪流中的莫测之音,翻牌天下美人之梦如能实现.....太监之事当有转机也不一定。
毕竟,连魂穿这等无法想象之事都成现实,让太监重新长出个鸟,也不算妄想吧?
“师师抚琴微笑,我自踏月寻香。踏月色而来,天地入我怀,乘风临山河,把酒话慷慨,夜寻香,浅笑望,云淡江清,载一船风月悠然行。小玉,还请转告师师一声,从今往后,我再非李昱,而是李寻香。寻香而至,我这一生,实是为她而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留下此言,李寻香翩然而去。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闲愁暗恨,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明朝,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即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更数,几段新愁。
这词,本已写得极妙,但更让李师师心动的是,写词之人仿佛当真如其所言,看透了她的内心、明白了她的心境。
晨曦透过窗楣洒入,照在李师师的身上,终惊醒了对着红烛呆呆出神的佳人。
她缓缓起身重新行至窗前,推窗伸首,向外探视,自然已再无法看到李寻香的身影。
一方初升的绚烂朝阳,映入李师师的眼帘。
从今往后,再非李昱,而是李寻香。寻香而至,这一生,实是为她而来?
此言究竟何意?
那家伙,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如今的他,到底为谁?
如今的世界,又到底是怎样的世界?
又当如何,才能真正实现夙愿?
漫步汴京街头,记忆洪流化作涓涓溪水,重新在李寻香的脑海流淌。
显然,李寻香并非只是简单的自后世穿越,因为这所谓的大梁,与他所熟知的历史似是而非。
用后世的流行话语描述,当算一平行宇宙的前朝。
所以,若只靠着对世界历史的微末了解,李寻香显然无法轻易实现他的夙愿,甚至是挣扎着活下去都有难度。
幸好,他还有王牌——凭空而来的记忆洪流。
从这方面看,这贼老天其实还是待他不错的,除了魂穿,还开了大大的金手指。
可特娘的为何非得是个太监!
一时间再次怒从心起的李寻香指着老天又是一阵破口大骂,顿惹得周围商贩频频转目侧视——这大清早的指着日头大骂,莫不成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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