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尽管后宫佳丽如云,时间一久这好色皇帝就觉得索然无味了,于是就想着到宫外去寻求一点刺激。
正是这种时刻,不知是谁把正自声名鹊起的李师师给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一听是作词为文、写字画画、对弈唱曲,无一不晓的奇女子,本就盼着想寻刺激的艺术皇帝立时按捺不住,在太监帮助下偷偷到了遗朱阁,面见了李师师。
却不想,这一见之下,立时深陷樊笼再不能脱。
为了能时时得见李师师,却又少惹人耳目,这荒唐皇帝竟自作聪明地直接从皇宫修了条暗道到青楼,想着什么时候想见李师师,不用翻牌随时便能来。
这可害苦了李师师。
原本皇帝偶然临幸,李师师至少还能在外头偶尔与一些名人雅士一会,只谈琴曲不关风月。
毕竟这在当世也算佳话,皇帝老儿又没将人当真收了,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不是。眼不见为净。但现在谁还敢来。
谁都怕,谈着谈着,皇帝老儿突然间就在眼前冒出来了——就像今晚这般。
你虽只谈琴曲,可看在皇帝老儿眼中,很可能就变了味了。
天威难测,到时天子一怒,那一个不妙就是人头落地。
自此,李师师便当真成了困在囚笼的金丝雀。
无颜以对啊无颜以对。
愧疚到了极点的辉宗,哪还有原本那与李师师滚床单以一泄相思的心念,此刻只想静下心来好好陪伴。
如此佳人不该是他发泄的对象,更不该是他怀疑迁怒的对象,而该是深深怜惜的玉人。
原本有个李昱在,两人卿卿我我是有些尴尬的,但此刻辉宗已将对方当成了太监内侍,自不觉有丝毫不妥。
倒是李师师和李昱两人一开始稍有些不自然,但前者身为青楼女子,自能很快调整,而李昱一张脸皮比城墙更厚、演戏水平又是极佳,转眼就将自个毫无痕迹地融入了伺候太监的角色。
“朕决定了,今日早朝,哪怕拼着再挨顿骂、哪怕在其他事情上做出大步退让,朕也要向众卿宣旨,娶你入宫!”
辉宗一脸的信誓旦旦。
李昱面色微变,李师师却只是浅浅一笑,未做表示。
皇帝的这般表态,早已不知有过多少次,尽管李师师也觉得,这一次辉宗似乎表现的更为坚决,但也只是那般而已。
这个好色的皇帝,他的胆魄若能有其艺术天赋的哪怕一小半,也不至于如此。
更何况,要冒着天下之大不韪、顶着祖宗之制,迎她入宫,又需要多强的胆魄?
等离别之刻,辉宗吩咐李昱往后多来陪陪他这表妹,李师师便明白,所谓的向众卿宣旨,不过是他一时情之所至的又一虚假承诺罢了。
尽管早已猜到了结局,李师师也难免心中有些许失落。
可李师师伤感失落,李昱却是心中狂喜。
身为皇帝,即便心中再爱李师师、即便再心怀愧疚,也绝无可能做到常伴身侧,故而也只能让他李昱代替了。
不长的时间里,身为艺术皇帝,辉宗自已发现这李昱分明就是一惊才绝艳的才子,琴词曲画均算精妙。
若换了旁人,这自难免令辉宗心存顾忌与妒火,但李昱已是太监,那他只会欣赏而再无任何其他心思。
一个太监,还能咋滴?不然他辉宗宫里那么多女人身旁诸多太监贴身伺候,他还不早得把心给操碎了?
有李昱代他,也许也能弥补李师师一二。
听辉宗临走前这般一说,李昱却是脸显为难,犹犹豫豫地表示,他只是一小黄门,尽管已得了童贯所赐腰牌,可若没有正当理由而时时出宫,怕还是会为人拿了把柄、受到责罚,甚至还可能连累童贯。
一想的确是这么个理,犹豫片刻,在李师师惊异的眼神中,辉宗终拿了块腰牌递给李寻香,直言若是有人敢因此而责罚于他,便将这腰牌亮出,说是替皇帝行走。
御赐金牌!
李寻香心中涌起狂喜。
他知道,自己豁出一切的谋划,终于得到了想要的回报。尽管离最终的成功尚远,但无可否认,他已踏出了极为成功的第一步。
“替我好好照顾师师。”
听着皇帝老儿临走之前留下的话语,李昱简直想放声大笑。
翻牌美人的毕生之梦,终将实现。
因为,从今往后,他便奉旨泡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