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何意?”水怜放下手中的东西,怔了一下。
“明日起,你便回到青鸾妹妹院中吧。”她说道,神色都黯然了几分。
她是活不了多久,水怜跟在她身边不太好,她得在自己死前,将水怜的去处安排好。
水怜不知道鲚雪茗的现状,也不知她的用意,摇头道:“青鸾姐姐既将我送给了姑娘,那我便是姑娘的人,我要陪着姑娘。”
“姑娘,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所以你要将我送回去?”水怜问道。
她是受青鸾姐姐之命,留在鲚雪茗身边的,她不能回去。
见水怜有些焦急,鲚雪茗开了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不知道怎么和水怜说。
“你没有犯错,我只是觉得你跟在我身边受苦了。”她低眸,掩盖眼中的情绪:“你收拾好东西,明日便回到青鸾妹妹院中吧。”
只有这样,在她死后,水怜才不会孤身一人。
水怜是青鸾院中所出,回去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姑娘不要赶我走,水怜想要留在姑娘身边。”水怜轻轻抓住她的衣衫,已经泪如洪堤,那双眼眸,红得肿怅。
她若就这样回去,青鸾姐姐会怪罪她的。
鲚雪茗心下不忍,她轻轻替水怜擦拭眼泪:“别哭呀,多大点事呀。”
“我能给你的远不及青鸾妹妹给的多,我还是个麻烦精,你跟在我身边可是要出苦头的。”
“水怜不怕吃苦。”水怜看着她,满满的担忧之色:“姑娘今日欲赶我走,莫不是有什么苦衷?”
“哪有什么苦衷。”鲚雪茗勉强的笑道。
“就这样决定了,明日你便回去。”
“可是······”
见水怜还要说道,鲚雪茗眸光微凛,打断水怜的话:“不说了,我困了你出去吧。”
随后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蒙住,不敢看水怜那委屈的神情,她怕自己心软。
过了一会儿,身后响起关门声,她悄然回头,房中已没水怜的身影。
******
书房内——
桌上的香炉飘出淡淡的烟雾。
梵落伽坐在伏案前,手中拿着一本书卷。
许是太劳累,他面颊微白,唇畔毫无血色,随即双目微闭,揉了揉眉间。
他的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劲的冷冽之意。
“听影风说,王爷要将那些官员送来的女人都遣散出府?”魏涧推开书房的门,手持一碗汤药,走到梵落伽的身前。
“王爷就不怕那些老头借机在背后生出事端吗?”
梵落伽睁眼,淡漠的看着魏涧,言简意赅的道:“他们的把柄在本王手中。”
这意思,简单明了,魏涧嗤笑一声,将药放在梵落伽面前:“真不愧是冷面王爷,一有机会,就将那些官员安插在身边的人都送走。”
他犹豫了一会儿,又问道:“王爷为何将虞夫人留下了?”
“她可是这群女人中最恶毒的,王爷既然已经知道她的真面目,为何不将她一起遣出府?”
“她是太后的人,若是遣出府去,会得罪太后。”梵落伽回道。
那个女人,现在还不能动。
“将她留在府中,若她再生事······”
梵落伽将手中的书放下,目光望向窗外:“无碍,她一个女人,掀不起多大的事来。”
“无非就是想吸引本王的注意,做出一些争风吃醋的事来。”
“等时机到了,本王自然将她赶出去府去。”
魏涧听完,连连摇头:“想想都觉得可惜了。”
“那么多漂亮的美人,这两年来王爷一个都不碰。”
见梵落伽无反应,魏涧调侃道。“王爷可是体虚了?需要我开些壮阳的方子吗?”
“你若无事便出去,莫要在这里说这些废话。”梵落伽看着魏涧,眸中闪过几分嫌弃的意味。
“开个玩笑而已,王爷真是无趣。”魏涧眸光微顿,有些无奈的道。
梵落伽瞥了一眼那碗药汤,问道:“这是什么?”
“我为你熬制的补药,你这几日四处奔波,身子都乏了,将这个喝下,对你的身体有益。”
见魏涧这么一说,梵落伽将那碗药汤一饮而尽。
他这几日,确实很乏累·······
嘻笑过后,魏涧骤然神色严肃的道:“今日暗阁来了消息,王爷从皇宫内出来后,太子便派人跟随其后。”
“王府周围,皆是太子的人。”
“不仅如此,大将军私下找了许多杀手,欲等待时机将那些罪证抢走销毁。”
“近日,王爷要当心一些,莫让人钻了空子。”
梵落伽放肆一笑,道:“无碍,他们不敢对本王出手。”
“你身为暗阁阁主,倒是要小心一些。”
“可别出了什么岔子,待到合适的时机,咱们便将与太子一党的人都除掉,将太子拉下位。”他唇角扬起一抹肆意的笑意。
“王爷大可放心,那些人不是我的对手。”魏涧轻笑一声,甚是邪魅。
他将大将军屠杀李家上百口人的证据拿出,放在了梵落伽的身前,道:“这些东西放在王爷这保管。”
“待到时机成熟时,王爷便可将这些东西交给皇上。”
梵落伽瞥了眼那些罪证,神情微微松动:“嗯。”
魏涧将东西留给梵落伽后,便离开了,书房内只剩梵落伽一人,他看着那些罪证陷入了沉思。
随后,他将那些东西藏好,出了书房便朝鲚雪茗的房间走去。
······
次日。
鲚雪茗醒来时,便瞧见梵落伽睡在她的身边,她吓得一激灵,怎个人都往后缩了缩。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来她房间的?
她摇了摇梵落伽,将其摇醒。
“你醒了?”梵落伽笑看着她,淡定的说出这句话来。
看着睡眼惺忪的男人,她有些温怒:“你的房间就旁边,怎么跑到我房间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