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萧永眉心一凝，顺势转身走了过去。
拔出剑刃的林霁月也随之跟上，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不安，令她莫名慌张。
“大概一万有余。”沈译收到敌报后，便骑着马赶来，一刻也不敢耽误。
林霁月强压着那快要将自己吞噬的恐慌感，出声询问：“城外有谁在守着？”
“破军中的副将，”沈译快步跟着他们，又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有一个老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说是能帮我们，但我没让，将他安置在了营帐中。”
听到这话，她心中猛地一沉，来不及多说，便直接冲了出去。
皇宫外沈译骑来的马还在那处，她径直牵起了那缰绳，翻身上了马背，犹如射出的箭直冲了出去。
“阿月！”萧永慢了一步，站在皇宫门口担忧地望去，也不给身边人说话的机会，直言，“将剩下的楚军收了，告诉他们君主已死，不必再战。”
他蹙眉，朝着城门口快步走去。
另一边在马背上的林霁月手心满是汗，越朝前去，越是慌乱。
方才沈译说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师父，可他来干什么？不是说好各自保重吗？
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她满心怨怼，却又止不住地发抖，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急得。
她不需要师父替她做什么，她只要师父活着！
这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至亲了……
一路狂奔，她从未觉得这出城的路会是那么遥远，直到远远望见那被关上的城门，她的呼吸都停滞了。
城外是喧嚣的厮杀声，城内是寂凉无比的深秋，一门之隔，却是生死之别。
“楚军已破，命数已定，是大捷！是天命！”城外嘶吼交加，顶破了天，倾泻出了细碎的密雨。
林霁月像是被制住了喉咙，死死盯着那城门，双腿一夹，马背上的颠簸更加剧烈了。
冷风灌进鼻中，腥辣不断刺激着大脑，吹打在自己脸上的细雨犹如刀锋，将那面目全非的伤疤挑得血肉模糊。
她顾不得那喉中积攒的血腥，奋力奔近，直到将那门推开的一瞬，她赤红的眼眶快要滴出血，瞳孔猛缩，恰如她的心脏。
那不染俗尘的翩翩白衣，此刻被破开了无数个窟窿，带着血污，被人踩入了泥中。
破败的身体犹如枯叶般凋零，半倚着没入自己怀中的剑，静静等待着融入泥中的腐败。
“师父！”她握着剑撞入了那白衣旁的盔甲，折断了那汲取生命的根茎，顺势捧住了那羸弱的身躯，心脏霎时炸开。
怀中的人挂着一抹惨白的笑意，气息断断续续：“丫头…长大了，别…难过，这是…我…违背天道的…代价，我相信…你，能还这…天下…一个太平。”
林霁月痛得直不起身，低声呜咽着：“师父，你骗我，又骗我，你怎么总在骗我！我不要你死，我…我这就去给你找郎中，会好的，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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