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和雨声交织，另一边还有人们抬车的喊声，那么吵闹，但秦礼赫的世界却一片空寂。
怀里的人如同细沙堆成的娃娃，他拼命地想挽留却不敢抱紧，只能任由她的生命飞速的流逝，雨水将她身下的血迹晕染的更开，两分钟不到就铺成了长长的血色挽联。
“小姑，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秦礼赫极其耐心地为秦书羽拂去眼窝的雨水，好让她能轻易地睁开眼。
可是他唤了她很久，她都没有睁眼的意思。
“小姑，小姑，小姑…”
秦礼赫冷得牙都发颤，他低下头贴着女人冰冷的脸，心好像在无底的深渊一直下落，让人害怕又无助。
终于，怀里的女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哀挽，虚弱地咳了一声，那微乎其微的呼吸声，对秦礼赫来说却是深渊里最亮的光。
“小姑！”
秦礼赫又惊又喜，连着叫了好几声。
然而，女人的呼吸又弱了下去，几近消失，刚才的光亮像是他绝望中的幻想。
秦礼赫慌了，抱着秦书羽的手用了几分力，“秦书羽！不许睡！睁开眼看我！你要是敢睡，我就把白润熙扔海里去，我让你们死了都不能在一起！”
“你…敢…”
秦书羽颤巍巍费力地睁开了眼，脆弱的睫羽经不住雨点暴力地催打又要闭上，秦礼赫赶紧低了低头为她挡住。
虽然屏蔽了痛觉，但身体的机能都被破坏，光是睁开眼吐出胸腔被压住的浊气都费了好大劲，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鲜空气就听见这狗崽子说要棒打亡命鸳鸯。
“我敢！你要是再闭上眼我就敢！不要睡，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好不好？”
前半句虚张声势地威胁，后半句轻柔慢哄地祈求。
秦礼赫看出她呼吸有些困难，小心翼翼地将她上半身一点点移到半跪地膝盖上，让她身体躺在自己怀里。
秦书羽呼吸顺畅了些，睁开的浅眸稳稳地看着上方的人。
接触到她的视线，秦礼赫眼眶瞬间就热了，隐忍难过的眼泪就那么滴到秦书羽脸上，“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该逼你，是我的错…”
骄傲如他，此时也只能哭得像个孩子。
悔恨如带着齿轮的钝刀慢剐他的心，伸手用力握住企图让齿轮停下来，齿轮却划破他的手掌，直刺心脏。
想要的效果达到了，秦书羽嘴角勾起不明显的笑意，“不怪你，确实是我不该出现，我不应该回来的。”
看似安慰的话，实则又往他心上插刀子。
“不要说了，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喜欢上你，小姑，对不起。”
对不起，是他自不量力，自以为是的喜欢让她本该幸福完美的人生就这么破碎了。
“我原谅你了”，秦书羽伸手抚上了他的脸，温柔的动作，说出的话却再次让秦礼赫犹堕地狱，“这条命，就当我，还你了。”
“什么，意思？”
秦礼赫好像被当头一棒，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秦书羽撑着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着往事，她说其实她小时候就该死了的，她六岁时第一次回到秦家，就被当时和秦家斗得很凶的对家绑架了，一起被绑架的还有秦礼赫的母亲。
秦礼赫的母亲让歹徒放了秦书羽自己留下来，她却再也没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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