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李阳才把呛到的气给喘匀了。山长见他咳得面红耳赤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尴尬，“先生，您还好吧？我就是太激动……才没控制音量，吓到……”
李阳抬手打断山长未尽的话语，“无事。”
见李阳没什么大碍后，山长忙道：“先生，刚才您提出的法子极好，句句不提卖书，却有口口相传之效。”
他抚了抚灰白的长须，不住地点头笑道：“妙哉！妙哉！”
山长乐呵地找不着北，这碧霄阁的盈利一直都是他头疼的大事，如今在李阳三言两语之下破了局，有了解决之法，心里一直吊着的石头落下，心情自然畅快。
“这事既已谈妥，山长，咱俩立个文书吧。”李阳温声说道。
“是矣，是矣，当是如此！”山长忙道。
山长扶膝起身，在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两张宣纸，回到桌前执笔蘸墨起草文书。他书法飘逸，讲究道家的“然”，笔触之间尽是美感。
坐在书案另一旁的李阳垂头不动声色地欣赏起山长的书法，长波大撇，提顿起伏，一波三折，意韵十足，不减遒逸，有颜师之风，大饱眼福。
一柱香后，山长挥手轻轻扇动，手动风干纸上的墨迹，等墨迹干透了，才双手递给李阳，“先生，请过目。”
李阳颔首接过纸张，眼睛微动，假装扫视几眼内容，他是看着山长一笔一划写出来的，自然是知道这份文书是没有问题，不过还是要装一下的。
李阳放下文书，温声说道：“文书无异，落款盖章？”
山长点头，接过其中一张，签下自己的大名，并在上方盖上他私印。
与此同时，李阳在另外一张上签字，在盖印这一步犯了难，他没带原主的私印，想了想，他执笔将脑海中呈现出来私印的模样画了出来。
两人交换签名，李阳这才知道山长的名字杨秋山，私印盖出来的却是灵山居士。
而山长自然也知道李阳的名字，视线略过他画出来的私印时，还顿了顿，不过他没吭声，落笔签名盖印。
文书一签，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下紧绷着的身子，坐姿也奔放了不少，不再正襟危坐。
“文书已签，不知先生何时拨空教我院学子画技？”山长乐呵呵道。
“哈哈哈。”李阳扬眉笑道，“我道山长，为何答应的如此爽快，吾观碧霄阁不似有画师之事，原是打着这个主意！”
他拱手作揖，“山长老谋深算，李某佩服佩服。”
被李阳打趣了一番，山长也不羞恼，大大方方地承认起自己的小心思，“诶，先生这话说的，学生是自己书院的，自当是要为学院出些力气的，何况他们既可以拿些辛苦费补贴家用，又可跟着先生学习画技，也算是有了安身立命之本。”
山长朝李阳笑横一样，故作不高兴道：“一举两得，有何不可啊！”
李阳笑道：“自然是可以的，学子们有山长为之忧虑前程，是青山学子之幸。”他伸出大拇指朝山长点了点，“山长有圣人之风也！”
“不敢当，不敢当，杨某人不过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罢了，算不得什么。”山长连忙摆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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