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有五十高龄了吧？” 老皇上转动着手上的扳指，低声问道。 “谢皇上关心，老臣今年四十有余了！”秦镇宇叩首回复道。 “今日之事，朕会给你们一个公道，今日便先都先行退下吧！” 老皇上摆摆手，不予多言。 陆十七上前扶起邹凝月，进内室穿上外衫。 出来秦镇宇与秦锦鸿已经离开，只剩下老皇上和季无羡还端坐在空无一人的殿内。 见陆十七和邹凝月出来，老皇上敲了敲桌子道。 “这会儿没有外人，可以说话了吗？”这话明显是问邹凝月的。 邹凝月看了一眼陆十七，又朝老皇上点了点头。 “那便坐下回话吧！” “谢皇上！”邹凝月躬身行礼，谢过老皇上，便由陆十七扶着坐了下来。 “欲行不轨之人，是秦锦鸿吗？”老皇上直接开口问道。 邹凝月没料想到问话进度如此之大，这整个事件的计划陆十七还没有借问话讲述呢。 见邹凝月未回答，老皇上以为她仍有顾虑，便说道：“你乃大周圣女，朕会为你做主！” 陆十七当着邹凝月的面，在老皇帝和季无羡面前拿出带血的金簪。 擦拭掉上面的血迹，为邹凝月插在发髻上，扶着发髻说道：“事实如何，直言便是！” 邹凝月抬手摸了摸金簪，好似鼓起莫大的勇气说道：“不是。” 老皇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指尖轻叩桌面道：“朕就知道！” “我儿呀！你瞧瞧这帮乱臣贼子的狼子野心，为父可怎么敢撒手！” 说完像是气急攻心，还咳嗽起来。 身后站着的季无羡，伸手帮忙拍拍背道：“父皇身子健朗，自有时间慢慢打理大周！至于臣子，相信父皇会有稳妥的计划！” 老皇上对季无羡乖顺的表现很是满意，一对比之下，便对秦镇宇的行为更加厌恶，恨恨地开口道。 “秦镇宇这老不死的，真当这朝野上下朕无人可用了！” “居然将手伸向宫内，胆敢打起圣女的主意！” 老皇上说着，又悲悯地看了一眼邹凝月与陆十七。 “你们姐妹二人，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哪知这明月昭昭，尽是狼子野心！” “今日若不是你姐妹二人，以命相博，直言相告，朕还要被一叶障目，不知多久。” “万不可让你们再落入险地，往后，就有朕来庇护你们！” 老皇上说着，不禁细细打量起邹凝月身后的陆十七。 季无羡见状，便知老皇上不安好心。 倒也不是存心要害陆十七，只是怕在老皇上眼里，最好的庇护莫过于纳入后宫。 对于老皇上而言，后宫是个好去处，因为他不必参与那些勾心斗角，只管后花园百花齐放，却不花一丝时间去打理。 可这金屋藏娇，绝对不适合陆十七的性子，季无羡也不可能让她这么被困深宫。 “父皇仁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子民皆为父皇你的子民，这两姐妹也不另外！” “既然妹妹已是父皇亲封的圣女，那一胞姐妹的姐姐，自然也是有些圣女的福气在身上的！” 老皇上听着季无羡的说辞，倒是没了琢磨陆十七容貌的兴致。 “可哪有一国封有两个圣女，这不是胡闹吗？”老皇上反问
道。 “此言差矣，父皇，咱们大周地大物博，圣女离您太远自然不行，可也不能长久拘于深宫之中，与天下万民没了联系！”季无羡耐心地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放一个圣女到民间？”老皇上在季无羡的循循善诱下，说出了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这是父皇您的英明决断！”季无羡果断肯定地回答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乃国之根本，自然不可怠慢了！”老皇上似乎在为自己做着心里建设，渐渐也对此深信不疑。 “那便封圣女你的姐姐同为圣女，亦留在民间与民同乐可好？”老皇上思索片刻，便问道面前的陆十七与邹凝月。 “谢皇上！”邹凝月立即起身，拉着身旁站着的陆十七一起跪下谢恩。 “既如此，此事到此为止，也算是对你姐妹二人有所交代了！”老皇上目的已达到，也不愿久留。 “恭送皇上！”陆十七和邹凝月跪在地上尚未起身，直接又叩首行礼。 “二位圣女，要心怀感恩，今日之事皇上已为你们正名，剩下的事情自有皇上来处理，你们只需记得，此事到此为止，莫要再提便可！”季无羡在老皇上离开前，高声嘱咐二人。 陆十七抬头看着季无羡就差伸出门外的脖子，便知道，这哪是说与她们两姐妹听，分明是说给那老皇上听得。 这太子，果然是做得憋屈！ 陆十七感慨的摇摇头，起身拍拍膝盖上的浮灰，朝季无羡摆摆手，让他赶紧走。 季无羡伸手欲上前查看陆十七脖子上的伤，外面传来脚步声，便只好迅速收回手，转身离去。 “太子殿下，皇上寻您呢！”门口传来老皇上身旁那位公公的特有嗓音。 “劳烦公公带路！”季无羡一开口便知，又恢复那冷淡到没有感情的冷面人形象。 陆十七也伸手抚摸了下脖子上的伤痕处，已经被太医包扎起来，没太大感觉。 季无羡，你可要争气呀！ 这么怕死怕痛的陆十七，今日可算是豁出去了！ 摆出这么一局，坐山观虎斗。 完全没有章法的出手，才能让秦镇宇这老贼措手不及！ 当然，也得感谢老皇上的疑心病，若不是他一心认定有人欲图不轨，这事自然亦是不能成。 陆十七赌得便是秦镇宇的老奸巨猾对阵老皇上的疑心深重！ 看这成效，显然是伤敌七分自损一百，勉强获胜。 勤政殿内，老皇上望着进来的季无羡问道：“太子有些日子未处理朝中大小事物了吧？” “听候父皇差遣！”季无羡恭敬地答道。 季无羡才不会傻到认为这是迟来的关心，他知道面前的人只是要派任务给自己了。 君王之道，学问深着呢，可不是向今日陆十七这么随便糊弄的。 这个小财迷也不知是那根筋搭错了，竟然在皇宫内胡来。 今日是侥幸成功，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季无羡想着，自己亦要加快步伐，不能再听之任之，让小财迷再陷入今日这样的险境。 “你知道你母妃为何突然去世吗？”老皇上像是斟酌许久，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