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
饶是他再漫不经心，面对自己的母亲总归不能做到置身事外。
沈章白这时才感觉自己对胡桃的判断是片面的。
一直以来他只把她当做一个医术精湛的小丫头，可经过刚才的事情，他知道胡桃不止医术高超，还胆大心细、沉着冷静。
她在坤宁宫第一次见到陈嬷嬷时，便对花瓣做了手脚，又故意引导陈嬷嬷制作香囊。
一招都不差，当真是好算计！
“太子不是想救皇后娘娘吗，胡桃这就是在救皇后娘娘。”
“可是刚才母后差点......”
沈章白说不出那个死字，他从来没想过母后真的会死，但刚才亲眼见到母后没了呼吸，他切实体会到了亲人死亡的滋味。
胡桃知道沈章白想说什么，刚才皇后突然那样，正常人都会认为皇后是猝死。
“胡桃在花瓣里掺了药粉，这药粉会加剧皇后体内的毒素，引发心梗，皇后刚才的反应就是心梗的症状。”
沈章白回想胡桃遣散众人，让宫人开窗通风，原来是疏散空气。给皇后施针，就是要使体内瘀血集中到胸口。最后在胸口开刀放血，是将淤积的毒素排出来。
他心中了然，却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是说母后没有病，而是中毒？”
胡桃点头，一副“你终于明白了”的表情。
沈章白眉头打成一个结。
母后没有病，而是中毒，而且按照胡桃说的，母后中毒自己是知道的，这是怎么回事？
“那你刚才说母后如果想死，就真的会死，是什么意思？”
毒不是已经被胡桃开刀排出来了吗，为什么说母后还是会死？
“胡桃刚刚给皇后娘娘开刀放血，毒素随着血液排出，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只是皇后娘娘是慢性中毒，虽然排出八九成，仍旧有些许余毒在体内，且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全部排出的。”
沈章白虽然不是学医出身，但也读过医书，对医术略懂一二，他知道胡桃说的是真的。
母后从生下自己后就开始心悸，算来已有十八年。
若如胡桃所说，母后是慢性中毒，那这么多年下来，日积月累，毒素早就遍布全身静脉，在脏腑中积存。
就算放血逼出了大部分毒素，也不可能一下子恢复到完全健康的状态。
“三个月。”
胡桃伸出三个手指，朝沈章白笔画。
“什么三个月？”
沈章白声音有些颤抖。
胡桃知道沈章白担心皇后，还是老实告诉他：“若皇后娘娘配合，三个月可以恢复健康。”
沈章白松了口气。
胡桃顿了一顿，看着沈章白继续说：“可若是娘娘不配合，那娘娘的寿命最多也就是三个月。”
沈章白只觉得刚刚松的那口气此刻提到了嗓子眼，他黑若深潭的眸子闪了闪，彻底明白了胡桃的意思。
皇后娘娘过去和将来的身体情况，都是皇后自己刻意选择的。
之前她选择了让自己慢性中毒，那么这一次，她会改变选择，好好调理吗？
沈章白没有把握，他觉得如果让母后选择，她会选择放弃治疗，因为之前她就是这样做的。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沈章白低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