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他哭叫着看向皇上,见皇上已经背过身去走到太后身侧,知道圣意已决。
他的心里闪过一丝绝望,力气一下被抽干,身体软绵绵的,任由自己被两个侍卫拖着。
他的眼睛灰白,已经无法聚焦,他茫然地看向前方,突然眼睛一亮。
“三皇子,三皇子救命,三皇子救救奴才!”
他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模样甚是疯癫,这是他的最后机会。
沈章青衣袖中的手紧攥着,脸上不见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在挣扎。
他并不是心痛小允子将死,而是自己计划这样周全,却被识出破绽。如今木已成舟,事情已经败露,小允子没有用处,已然是一颗弃子,可是这人他留着还有用,就这样折了实在不甘心。
小允子见沈章青没有反应,眼神从盼望转为绝望,最后充满怨毒。
“三皇子,小允子可都是为了您....”
他话还没说完,便觉得脖子一凉,随即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不相信沈章青刚刚用剑抹了他的脖子。
鲜血从喉咙喷涌而出,小允子“咳咳”地吐着血,再说不出一句话。
“大胆奴才,加害太后还不够,临死竟然还要污蔑本王!用心如此险恶,简直死有余辜!”
沈章青表情盛怒。
众人不敢说话,沉默的看着小允子被拖出去,所过之处,留下大片血痕。
皇上眉头微蹙,随即恢复一脸漠然,像是刚才那幕没有发生。
“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和母后待会儿”。
沈章白自进到慈宁宫就一直冷眼旁观,一言不发。如今见戏已落幕,才缓缓开口。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皇上听得沈章白清润的声音,眼尾一挑,转过身来,看向他。
“胡桃小仙既说七天可解太后之疾,想来是医术了得。儿臣想请胡桃小仙暂居东宫,给儿臣诊治。”
原来是这样。
太子自小身体孱弱,常年服药,太医已经想不出新的方子,只能维持现状。这胡桃是药王谷谷主的亲传弟子,或许有独门偏方。
皇上点头应答,随后一挥手,显然不想再说什么,众人识趣的退出殿外,一会功夫,殿内就只剩皇上和庞公公。
“厐捐,你怎么看?”皇上沉声问道。
厐捐闻言心中一动,皇上只有在想听真话的时候才会叫他的名字,其余时间都是叫“庞公公”,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小暗号。
“回皇上,将死之人,胡言乱语,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他知道皇上问的是小允子求三皇子一事,他是做奴才的,怎能不知道这求救的意味。
俗话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小允子死前最后看的人是三皇子,想来三皇子便是他真正的主人。
那么太后沉睡一事...
只是若将这番言语报告皇上,免不了要伤他的心。
自己的儿子竟谋算自己的母亲,皇上该是什么滋味。
厐捐这样想着,看向皇上的眼神充满了怜惜。
自古帝王皆薄情,皇权之下,亲情无足轻重。所谓孤家寡人,便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