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远卿有点心慌,“湉湉,你听我解释。”
司湉湉抬脚,朝着这边走过来,随着她每靠近一步,四周的温度就跟着降了几度。
“我送你下去跟阎王爷解释吧。”
魏远卿急忙后退,绕着一把椅子与她转圈。
“你听我解释,大魏律法规定,平民无需身份证明,只有出远门时才会开据路引。”
“你出京时就已经恢复了自由身,所以没有卖身契。”
魏远卿用了平生最快的语速,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所以,你一直在骗傻子?”司湉湉顿住了脚步幽幽开口,语气冷得屋里快要结冰。
“我,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司湉湉眼底闪过那抹失望的时候。
他的心,很慌。
他很想拉住司湉湉,将自己内心的所有过往都清清楚楚告诉她,但最终都只化作了一句:“对不起……”
司湉湉躲开了他的手,慢慢退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她愿意留下来照顾他,是敬佩他身为保家卫国的军人,不愿看到曾经铮铮铁骨的硬汉,落得一个凄凉下场。
而不是喜欢被当成傻子。
司湉湉感觉自己有点受伤,还有点想骂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不知道从魏远卿哪一辈祖宗开始问候。
偏偏她这个样子,魏远卿反而感觉更害怕,浑身凉飕飕的。
心里好似闯进了一头牛犊子乱撞的魏远卿,绕过椅子伸出手紧紧捏住了她的肩膀。
将她强行按在了椅子上,双臂圈在椅子扶手,俯下身,看着她的脸。
“当初,魏宏烨罗织我造反的罪名,满朝文武除邵乐安之外,无一人为我鸣冤,曾经肝脑涂地所保护的百姓人云亦云。”
“我确实心生怨怼,报怨天地无情,也曾满腔愤慨,恨不得这天下与我一同毁灭。”
“但后来,你义无反顾的追随我出京流放,十七他们风餐露宿守护,我终于明白了。”
“我亦可死,其他人又有何辜?”
“我便开始暗中绸缪,眼见一切开始有了转机,你突然性情大变,我不得不猜疑你是魏宏烨所派。”
“待到之后,你我之间澈底澄清,却又发生了追杀一事,所以直到现在,我才有机会将一切和盘托出。”
不管司湉湉是否为愿意听,魏远卿好像怕她随时会飞走一般,死死按住她的肩膀,语速极快。
将前情往事,心路历程,统统全部陈述了一遍。
司湉湉静静的听着,并未抬头。
等到他一口气讲完,她还是那样垂着头,昏暗的大殿内,只能听到魏远卿急促的喘息声。
除此之外,再无一丝声音。
魏远卿长臂撑在椅子两侧,他看不清司湉湉的脸,但能够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漠疏离与凉薄。
渐渐的,胸腔里的那丝砰砰乱撞的慌乱,化作了一股撕裂开来的痛楚。
是他错了,他对得起天下人,却对不起她。
“铁汁,你这算是反派的真情告白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