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罗点头不语。
她才不关心这些呢,不过她也清楚,狱吏这话是说给探春听的,方才探春偷偷给了狱吏一大包银两,嘱咐狱吏好好对待贾家人。
林黛玉忽然问道:“宝二,不,贾家那个宝玉公子,他怎么样了?”
狱吏顿了下,摇摇头,“他也在大牢里关着,不过陛下没提要把他怎生处置,我们就只能一直关着。”
林黛玉的美目中透着晶莹的泪光,轻轻点了点头。
林秋罗心中便有了底。
在原著中,贾宝玉并没有参与贾家的谋算,只是跟北静王有过几面之缘,所以最终也没被清算,后来完好无损地出了狱。
贾家人被关押的牢房在天牢的最深处,牢房外的甬道上,点了两盏煤油灯,纵使在白日,此地依然昏暗,此刻是晚上,更加显得暗无天日。
“县主,到了。”
狱吏停下了脚步,在一扇冷冰冰的铁门上拍了拍。
“有人来看你们了!”
贾府众人原本都缩在角落里,生怕自己被提走,听狱吏这么说,登时都向这边望过来。
光线太过黯淡,林秋罗一眼看过去,影影绰绰的,竟然一时分不清谁是谁。
牢里却有人一下子扑了过来,“探丫头,你怎么来了?”
探春“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父亲!”
竟然是贾政!
牢里的人见状都纷纷涌了过来,这些平素拿腔作势的贵人们,此刻在牢房,早就没了往日的高高在上,都扒在牢房的栅栏上号啕大哭。
“三妹妹,我听说如今你在皇上跟前有面子,能说的上话,你去替咱全家求求情,放了我们,哪怕贬为庶民也行。”
林秋罗不屑地白了说话的贾琏一眼,犯下谋反的大罪,居然还做梦贬为庶民,这脑子里到底进了多少水。
贾琏的话提醒了众人,都纷纷七嘴八舌地求着探春,仿佛落水之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说什么也不撒手。
探春有口难言,她如何不想能救下贾家众人,可她更清楚,皇帝能许她跟林秋罗一道去姑苏,能因她推广稻谷有功而赦免贾府一众女眷,就已是天恩了,若是再去不知轻重地求情,激怒了皇帝,只怕女眷也保不下来了。
众人见她不开口,便知她不愿,贾蓉忽然冷冷地道:“如今三姑姑是有功之人,只怕都恨不得离我们这些罪臣越远越好,哪里会去替我们求情!”
贾政隔着牢房,握住探春的事,“探丫头,你当真不愿?”
探春苦笑一下,带着哽咽的声音,“父亲,我的功只能保下阖府女眷,还有兰儿,再多就做不到了。这次从姑苏回来,陛下都没正眼瞧过我,让我如何去求情?”
众人听明白了她的话,又看到了站在探春身后的林氏姐妹,贾政伸着颤抖的右手,“玉儿,你也在贾家待了几年,你外祖母待你恩重如山,你就算不念别的,也念着外祖母的情分,求求县主去陛下跟前替贾府一门说几句好话吧!”
林黛玉目光正在逡巡,她在众人中并未发现贾宝玉的身影,心中焦急不堪,根本就没听到贾政的话,反而脱口问出:“舅舅,怎么不见宝玉?”
她的话立时提醒了众人。
在贾府的时候,尽管两人都未承认,贾母也各种遮掩,但是两人的感情众人都看在眼中,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