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当真承认,不仅是那吏兵头子,就连林学义身旁的老大夫也稍愣了片刻。
此前见她医术精湛,又有一颗仁爱之心。
老大夫也一直以为,这位女神医如传闻中的那般,是位名门闺秀。
不曾想,如今露出真容,竟是个乡野村妇。
一旁的黄重华父子发出了嘲弄的嗤鼻声,那老大夫的心中却对曲青寒愈发的肃然起敬。
一名农妇竟能有如此胸襟和见地,真是令他佩服。
老大夫忍不住想帮她说情,于是开口道:“吏兵大人,老夫可为这位曲娘子作
证。她医术精湛,尤其对药材的了解,十分精通。”
那吏兵头子还没说话,就听一旁的林学义冷冷开口道。
“医术精不精湛先不论,未经批准私自开堂坐诊,是不是事实?”
曲青寒闻言转动眼神,与那林学义四目对上。
不过短短几息间,她便知道此人必是对自己不喜。
她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民女自小随父亲学习医术已有十二载,无奈家乡遭了灾,被迫逃荒至此。为了能将家族医术传承下去,我在本县一落户,便参报了县医衙总属的行医资格证考核遴比。只是谁都没料到,这场瘟疫会来得如此突然。”
曲青寒这话说得很有水平。
一来是在向众人说明,自己祖上有人行医,本是有资格继承父辈衣钵,只是因灾荒被中断。
二的一点也是极力在向大家证明,她有意愿也有信心通过考核取得行医资格证,只是天灾突降,她不过是临危受命。
只是可惜,那林学义本就不喜这种为了出风头便无视律法之人。
当即冷哼一声,道:“就你,参加总属的遴比?你当我医衙总属是什么地方?女人绣花的秀坊吗?!”
他此言一出,一旁的黄家父子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
连带着这一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也跟着捧腹大笑起来。
“曲青寒,你莫不是在痴人说梦?”黄重华笑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你知道那医衙总属的遴考有多难吗?”
“你爷爷我连考了三次,次次都是咱们桃溪镇的魁首,却连那遴考第一关都过不去。”
曲青寒闻言冷笑,“连考三次都考不上,你还有脸说?我要是你,早羞愧难当回家躲在被窝里哭了,哪里还有脸出来见人?”
黄重华被她羞辱,一时气血上涌:“你——”
被他爹在一旁给拦住,“你这妇人,莫要逞口舌之快。那行医资格证可比你想象中还要难取得。”
曲青寒懒得和这对父子掰扯,直接骂了一句后,便转开了头。
“自己废物就回家待着,少出来丢人现眼!”
林学义见她这幅态度,心中对这女子愈加不喜。
“行医资格证的考核就设在下月十号,距离如今已不足十五天。你今日这顿打一挨,到时连下床都费劲,还参加什么考核?”
他淡淡几句话,便算是给曲青寒私自行医这件事给定了性。
吏兵头子虽然不算多么机灵,但脑子也不笨。
立刻便听出了这位上官的弦外之音。
当即左右一挥手,得出论断道:
“既然你已认罪,那依照律法,当鞭笞五十。”
“来人!立刻行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