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平还是想吐。
将喉咙处的呕吐感平复下去,施平脸上微不可察的飘过些许厌恶。
“娘。”他道。
施五娘捏着帕子笑笑,说话声温温柔,身子却是一个劲地想要往门边上挤,那骨子急促根本藏不住。
“平儿,娘听说邹大哥喝醉了酒,你看看不如让娘照顾邹大哥吧。”
这话听来施平只觉得无比可笑。
黄鼠狼给鸡拜年。
把施五娘放进去,今晚上邹、施两家就能断交!
可施五娘又不会在乎这些,她借着兄弟遗孀的名头觊觎邹老头许多年。
想到过去前十五年相安无事。邹婶几句酸言酸语,没能阻止邹叔帮衬孤儿寡母的心,又因他才能出众,惜才的邹叔怜惜他家世单薄,越发上心。
他却是个狼心狗肺的,在察觉到施五娘大逆不道的想法后,有那么一刻,还幻想过将邹叔一分为二。
邹家一个家,施家一个家。
可总是有人将他苦苦守候的美梦打破。
施平直视起施五娘的眼,“不用,我来就好,娘去照顾巧巧。”
“不是,我……”施五娘不甘心,临头一脚,她哪肯放弃不易到手的机会。
“娘!”施平语气重了许多。
施五娘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一惊。自那件事后,平儿没再对她发过脾气,或者说的再无半点情绪在她身上产生。
“好。”施五娘偷偷抹鼻子。
“嗯。”施平却还是直挺挺横在门前。
他的举动明晃晃是不再信任施五娘,施五娘眼泪刷的流下,捂脸,羞愧的跑回房间。
施平抬手,狠狠砸向一边的墙,他也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罢。
从小到大,他对施五娘的眼泪攻势就毫无抵挡力。
施五娘让他讨好邹叔,他就比着邹青山,当了一个邹叔梦想中的男子汉;施五娘让他去追求邹碧婵,他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假得连向来讨厌他的邹婶都松了嘴;施五娘让他……
呕——
腹部的不适感达到顶峰,好似有人用棍子搅拌的他的肝脏,施平扶墙不断干呕,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那股恶心在脑袋里萦绕,怎么都抹不掉。
“爹。”巧巧趴在窗户边上看过来。
“没事,你回屋。”
施平重新站好,潇洒的对她摆手,表示没事,转身要回屋。
“爹。”巧巧又叫了一声。
施平看向她。
她紧闭双唇,又不说话。
两人对视了许久,巧巧察觉到他不再如同往日一般好说话,偷窥似的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缓缓说道:“爹是不是在凶祖母,祖母委屈得哭鼻子。”
巧巧生母早逝,施平又恰逢事业起步,是施五娘将其带大,感情尤其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