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她好像回到了在陆宅的那一晚。
她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后脑磕在了台阶上，流了一地血。而陆铭声抱着何芝芝走过她身边，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一会又梦见陆铭声站在岸上冷漠地看着她，任她上下浮沉，沈赫还有其他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事不关己地看着她慢慢沉入水底。
一遍又一遍。
醒过来的时候，顾岚抚了抚憋闷的心口，一摸眼角，全是泪。
窗外已经有微微的天光露进来，她叹了口气，起身洗漱，收拾完就出了门。
古镇的清晨也很忙碌，只是不似都市赶生活的匆忙，这里的忙碌更多透着烟火气。
都说新鲜的空气是调理身心的良药，果然不假。
她在洒满细碎阳光的河边走了一段，昨晚噩梦带来的阴霾总算被驱散不少，顾岚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随意找了家早餐店，吃完饭又去河边找了间茶馆。
手机自她刚刚因为支付打开后，就没有消停过。
她也不去管，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就这样盯着河水又发了一天呆。
直到傍晚，她才起身回酒店。
穿过大堂，经过会议中心的时候，一个声音喊住了她。
“顾岚学姐！”
她转过身，一个穿着西装大衣的年轻男人朝她快步走过来。
“真的是你！我以为我眼花了呢！”
顾岚略有些迟疑地开口：“……林旭？”
林旭高兴地点了点头。“是啊！学姐还记得我！”
严格来说，林旭并不是顾岚的直系学弟，他读的是医学专业，只是因为学校国人少，留学生们常聚在一起办活动，他们才认识。
顾岚印象里，他还是个跟在她后面吵吵闹闹的大男孩，穿上西装倒真不太敢认了。
不过顾岚毕业后留在国外发展，而林旭回了国，他们就没有见过面。
能在这遇见，倒很意外。
“学姐是回国旅游吗？”
顾岚摇摇头。“是旅游，不过我现在在国内。”
“回国了吗？”林旭看起来很高兴，“学姐现在在哪个城市？”
“东海。”
“我也在东海，”林旭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问，“我能加学姐的联络方式吗？”
在异地碰到多年不见的校友，顾岚的心情也不错。“当然。”
加好联系方式，顾岚问：“你过来开会的？”
“是啊，我现在在凤山疗养院工作。”
顾岚怔了片刻。“凤山疗养院？”
林旭很是惊奇。“学姐知道啊？”
顾岚垂下眼眸，嗯了一声。“朋友就在这里。”
“你朋友在那边疗养？叫什么啊？我回去之后看看你朋友！”
“不用了，”她微微叹了口气，“朋友是植物人状态，看了她也不知道。”
“啊？怎么会这样？我能帮上什么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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