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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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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真的是一片叶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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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烟尘的落下,另外两个人才发现,他们的四周有一层灵界,是灵界阻挡住被玉枢阳雷撸下来的怨气扩散到居民区。只是他们讶异,李南逸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结下灵法和五雷正法之外还能有时间下灵界,所有的怨气全数被困在这里。那黑绳虽然被压住一截,仍是不甘示弱,上半段愤然暴起,对着李南逸眼镜蛇一般直起了身子,弯成了一个攻击的姿势,它大幅度地摆动着身子,那些被灵网撸下来,飘在上空,暂时得到自由的怨气突然像被抓住了七寸,打着旋挣扎着从高处坠下,重又被绳索吸回到了身上,这些被玉枢阳雷撸下来,刚得自由,四处逃散的怨气不知在黑绳上吸附了多久,竟进化出了意识一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极力想要挣扎抗拒这被强迫的命运,那些在更高处的怨气本来聚在一起想要破开李南逸设下的灵界,这会儿开始化整为零,试图逃过黑绳的吸引,可惜所有的努力宛如螳臂当车,最终还是无能为力,不过俯仰之间就被悉数吸回到了黑绳体内,绳索吸附回了这些怨气,颜色由淡转浓。

飘着上空的怨气刚被吸毕,黑绳整个立了起来,猛地发出尖哮,那尖哮听着是一声一声,里面却包含着成百上千的恶灵叫声,它们抱团尖叫,犹如尖锐地钢针刮着玻璃,声音震动的频率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这声音直奔李南逸而来,李南逸身后唯一还立着的一面墙被震得摇摇欲坠,挂在墙上的东西稀里哗啦地落下来。窗框上的玻璃像被子弹射中一样崩飞了出去,扎入对面的墙内,窗框随之倒下,水泥墙发着噼噼啪啪地声音,墙面开始出现裂缝,露出里面的颜色还鲜艳的红砖。罗骁看着这绳子,大喊一声:“它在蓄力!”

话音还没等落下,鬼出电入般地,黑绳刹那缩小,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缩成一个极小的球而后瞬间爆开,不知这自爆带着多大的力气,重若泰山的灵网刹那破碎,这黑绳破网而出!一块砖贴着霍云初的脸飞了出去,最后一面墙面坍塌,仓房被彻底夷为平地。

李南逸看着这自爆的场面,眼中透露出一股傲慢,很快,这傲慢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么大的冲力,灵网碎片四面飞射出去,却没有消散,碎片在这么强大的爆炸惯性下硬生生的刹住车,鬼使神差的变化就在这一瞬,一个碎片突然化为了一张灵网,接着无数的碎片变为无数张灵网,张张向黑绳包裹而去,绳子自爆带来的怨气飞速射向四面八方,却在半途中被数不清的灵网逼得步步回退,这一惊天动地的自爆仿佛被按了回放键,怎么爆开的就怎么缩回去。

数不清的灵网裹住的黑绳已经回放成了一个球,黑色的表面被李南逸绿色的灵网覆盖,已经看不出本色,灵网本应为透明,但是控制它的灵力为绿色,这会儿黑球看起来已经呈现出翠绿,可见灵网数量之多。到了这个地步,这黑绳仍不服输,还在奋力挣扎,它努力升高,渐升至十好几米高,随后继续蓄力,没一会这个球就比之前大了整整三倍有余,冲撞着上方的灵阵,李南逸双手结印,一把灵剑在半空中形成,李南逸喝道:“下来!”只见那灵剑瞬间将它对穿,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它钉在了地上,李南逸翻出纸符,两手夹住,说道:“灵法·自陷囹圄·急急如律令。”只见覆盖在黑球之外的灵网逐层锁紧,整个过程充满了机械感,每一层灵网都带着不可抗拒的力气逐渐锁紧,最后,黑球缩成了指甲大小的一个绿色小球,李南逸扬起手中的纸符,这是一张封印符,小球没入纸符,没了声响。

如烟的尘埃还在扑簌而下,现场像在下一场烟尘暴雨,李南逸抽出一张纸符,手指刚夹住纸符,瞬间一股火焰窜起,火焰舔过纸符,在李南逸手中留下纸灰,李南逸将灰弹向他们俩,纸灰飞至霍云初和罗骁头顶,随后流沙一样倾泻而下的透明符箓迅速地包裹住他们二人,挡住四周瓦砾四散,灰土蒸腾,过了一会,一切归于平静。

以雷霆手段收了这黑绳,李南逸却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几个人都在沉默之中,李南逸在这沉默之中带着一种暴戾的情绪,霍云初往前走了几步,打破了沉默,他开口说道:“曾春宁最后和你说了什么?”李南逸身后的墙已经倒了,再没有阴影罩着他,李南逸看着已经彻底垮塌的仓房,眼前不断重复曾春宁魂飞魄散时的看他的最后一眼。他沉默了一会,收拾了一下情绪,低声道:“他说原来他真的是一片叶子。”罗骁疑惑道:“叶子?是什么意思?”李南逸没有回答,脑子回忆起那天与曾春宁吃饭的时候,那天曾春宁腼腆地和他说的,一片叶子说不定真的可以长成一棵大树,李南逸攥了攥手腕上的玉串,又想起刚拜入师门那年夏天,他看见夏虫在亘古通今的石精面前朝生暮死后问过师父,人的一生就仿佛夏虫,与石精比起来是多么短暂,我们的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师父牵着他的手迈上青屿山青苔遍布的石阶,道袍垂下把李南逸眼前遮成了一片白色,让他只看得见脚下的路,师父沉默了一会说道:从你出生到死亡,无论是筚路蓝缕还是鲜衣怒马,到了最后一刻,你会发现,只会有一种东西贯穿你的一生,那种东西就是你生命的意义,可是在今天之前,李南逸却一直没有找到过可以贯穿他一生的意义。

他看着眼前满地瓦砾,和已经消失不见的残魂,握紧手腕上的玉串,贯穿曾春宁一生的唯一念头,就是想让曾家过上好日子。他又想到,自己从小入道、问道、学道,以前只想安静在青屿山上老死,直到被师父赶下山,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师父非要他学一个本科学历才能再回青屿山,但是现在他懂了,原来师父一直都明白,他总有一天要入世的,什么学习,不过是为了让他在尘世之中有一件可以安下心又不那么容易完成的事罢了。

李南逸在心中默默地想,如果只有一种东西可以贯穿他的人生的话,那除了不让这一幕再发生,还会有什么呢?李南逸松开了握着玉串的手,从一片断壁残垣中走了出来。霍云初看着李南逸将倒在地上奇迹般幸存的小板凳扶了起来,眼睛一转,望向了别处。三个人看着一地的碎木残砖,一时无声沉默。

想不到曾春宁会是这样的死法,曹建国再厉害,也绝不可能驾驭这样的绳子,这曾家到底怎么回事?霍云初突然说道:“通过曾妈的回忆,老大老三的死法与曹家两个儿子死法相同,凶手必定是曹建国,他为了报仇,要实现那个让曾家断子绝孙的誓言。可是伤了南逸的修士和刚才那条绳子,也许根本就和曾家没关系,而是冲着南逸或者我们两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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