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人难做。
陆慎霆沉声问道：“她被抹去的记忆还能恢复吗？”
沈郗明白他的意思。
事到如今，从病历上看，指证秦北乾诱导温宥，引发创伤后应激综合症证据不足。
那只能从温宥这边入手。
她要能恢复记忆，自然就识破了秦北乾的谎言。
沈郗放下手中资料，回到自己座位上，与陆慎霆面对面说：“这个问题，我刚刚和陈主任聊过，的确是可以。”
说到这，他看见男人眼眸亮了亮，但他还是要无情地泼他凉水。
“但不能保证百分之百，而且危险系数很高，治疗过程中极有可能因为记忆错乱而直接导致她精神崩溃，陷入自我意识中永远无法清醒。”
见他没听懂，沈郗简而言之——
“精神分裂。”
“哗啦”一下，陆慎霆将手下的纸揉成了一团。
眼底愤怒的风暴似要将这小小的空间席卷。
俊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怎么办？她就被秦北乾一直诓骗，直到骗上床？”
沈郗眸色暗了暗。
秦北乾是什么货色，他们心知肚明。
昨天他被仇家寻仇，竟然是因为搞人寡妇还打掉了人家的孩子，这样的男人能托付终身？
温宥要真陷了进去，将来被抛弃的时候，以她的精神力同样会崩溃。
思忖片刻，沈郗的目光从成堆资料中抬起，声音有些不确定：“如果她是自愿接受深层催眠，
再现当日情形，加上药物辅助说不定能扛过去。”
闻言，陆慎霆眉心拧成小山丘，扯唇带着淡淡的自嘲：“怎么自愿？我现在和她说花是香的，她都觉得我是在骗她。”
想了想，“要么……”
接收到他眼神信号，沈郗手指穿过镜腿揉着太阳穴，语气戏谑：“我早就被你连累了。
作为你的朋友，这件事上她还能信我？”
说到“你的朋友”，沈郗故意加重语气，来强调对他的不满。
陆慎霆不以为意，好友就是用来麻烦撒气卖的。
他起身：“一起去看看她吧。”
沈郗也就犹豫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造孽啊！
现在骗小姑娘都改组团的了。
人还没走到温宥病房，两人一拐弯，就见她所在楼层的走廊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堆着一群白大褂和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沈郗拦住两个路过的小护士。
“沈主任。”
“前面有什么事吗？”
小护士眼冒桃花，一脸骚红，没管眼前是科室大主任，兴奋回道：
“主任，前面有人在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