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娘和喜儿互望一眼,也反应了过来。
三人齐齐变了脸色。
一起看向阿暖。
它吃得正香。
……
初二。
久雪未晴。
青石板的人情街上,积雪成冰,车马如龙,大小店铺都已开张,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豆浆油条,包子馄饨,各色早点摊子上,不停蒸腾着的白色雾气,徐徐晕染出一副人间烟火。
顾平生今日,接了个吹丧乐的活,他一大早,便匆匆赶往雇主家中。
雇主是卖秤砣的张铁头,死的是他爹老张头。
张铁头家住势利巷,离顾平生所在的人情街,尚有七八里远。
顾平生骑着阿暖,便利用赶路时间吹箫,吹的是一首《梅花三弄》。
他昨日大年初一,已吹了一整日的箫。
嘴都吹肿了。
一曲吹罢,他打量起面板:
【演奏:窥径(101\/1000)】
【今日延寿:10日】
也不知经验满了会如何,他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
他的体魄,这两日变强许多,一觉醒来,便犹如脱胎换骨,气力增长数倍,五感也更灵敏。
不仅力能扛鼎,倒拔垂杨,亦可听风辨雪,闻香识葩。
听雪刀也有了更多明悟,他如今挥手之间,刀气纵横,斩断碗口粗的树,已不在话下。
周扒皮之流,他自信能打十个!
不过铁锤帮帮众数千,周扒皮只是最底层的小角色,上面还有大小堂主,高手无数,在这荒唐县可谓只手遮天。
所以这治安费,他不敢不交。
老张头出殡吹丧乐的工钱,是三十文,不多不少,正好补上所欠的两个月治安费。
不过。
欠的治安费补上了,可下个月的呢,下下个月的呢?
顾平生不知。
一人一猪,成功赶到了张铁头家中,加入了出殡的队伍。
白事队伍,披麻戴孝,哭天喊地,浩浩荡荡奔丧而去。
顾平生在途中偶然知晓,那些吹唢呐、拉二胡的乐工,工钱都是五十文,只有他的工钱是三十文。
他找到那张铁头。
“一个瞎子,我请你干活,你不感恩戴德,还嫌工钱少?”
张铁头推了顾平生一把,大骂道。
“张老板,此事我很感激,不过吹箫用嘴不用眼睛,这和我是瞎子有何关系?”
顾平生拱了拱手,据理力争。
“那我给别人五十文,和给你三十文,又有什么关系?”
张铁头嗤笑一声。
“你狠!”
顾平生张了张嘴,竟是无可反驳。
“死瞎子,爱干干不干滚!”
张铁头丢下这么一句,掉头便走。
顾平生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这三十文钱关乎到阿暖,他只有先先忍一忍了……
出殡结束。
顾平生走的最晚,比张家人走的还晚。
他指挥阿暖,在坟头拉了泡猪屎。
这才骑猪而归。
……
初三。
顾平生起了个大早,顶风冒雪,早早在平时的卖唱之处,等候周扒皮。
周扒皮也如期而至,他皮笑肉不笑:“瞎子,看来你凑齐了治安费。”
“支持您老人家的工作,那是必须的必!”
顾平生笑了一声,将一袋钱双手递上。
“不错。”
周扒皮神色赞许,他目不识丁,却如老学究似的颔了颔首。
可当他打开钱袋清点时,脸色却变了。
周扒皮把这一布袋钱,一把摔在了顾平生的脑门。
“你活的不耐烦了,用假币骗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