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姮很快接上了武帝的话,她道,“臣愿为陛下举荐一人。”
这还是裴姮头一次说出举荐人的话,武帝也好奇道,“是谁?”
“周司徒。”
裴姮低头回答,“只有凭着周司徒德高望重,才能弹压宋州一二。”
周司徒最是爱民如子,由他在,想来劳工们的日子也好过些。
武帝却有些犹豫,“这倒也是个人选,只是周司徒上了年纪,只怕一路上舟车劳顿,于身体有碍。”
裴姮看得出来,武帝是心动了的,只是担心将周司徒折腾出个一二来,日后朝堂上宋州一人独大,便顺着武帝的心思劝。
“周司徒身子健朗,且此行只为监督,不必快马赶路,想必无妨。”
武帝之前还略带忧色,听完这话立刻欣喜起来,“就这么办。”
裴姮淡淡一笑,又开口,“陛下,臣想去见周司徒一面。”
武帝只以为裴姮厌恶极了宋州,想要趁机给他使绊子,也没有出言阻拦,只提点道,“修通明河是大事,工期不可耽搁,你谨记这一点便可。”
“下臣明白。”
裴姮忙拜了拜,随后转身离开。
武帝的旨意很快就传到周司徒跟前,周司徒原本就不愿修这什么劳什子通渠,这会儿却还得跟宋州一样赶去余杭,如何能不糟心。
只是圣命难违,心里再不愿,也只得吩咐家人打点行囊了。
传旨的内侍前脚刚走,司徒府的仆人便来禀报,说有个姓裴的姑娘求见司徒。
“姓裴,裴姮?”
周司徒很快猜到了来人,忙道,“快请进来。”
“是。”
仆人匆匆离开,引着裴姮进了正厅。
一见周司徒,裴姮便执了个后辈礼,道,“见过司徒。”
周司徒赶忙让人起身,等裴姮坐下后,便颇为感慨道,“当初我被罢官,多亏你父亲在背后周旋许多,才从林明手里保下我这条老命,我一直想亲自谢谢他,只可惜身在官场诸事缠身,到一直不得时间拜谒。”
“当日父亲虽然也在困顿中,但司徒您一心为民,裴家能尽一点微薄心力,也算对得起天下万民了。”
裴姮再次站起来,对着周司徒一拜,“裴姮这次,是来向司徒大人请罪的。”
周司徒听的一愣,“请的何罪?”
“司徒此次前往余杭,是晚辈向陛下谏言,晚辈也知司徒年事已高,但情况特殊,晚辈这才不得不出了这个馊主意。”
与其让周司徒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个消息,觉得自己是个巧言令色之辈,倒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
周司徒显然诧异了一瞬,他是知道裴姮做了女官,还主持过前朝史记编纂,却没想到武帝会听一个小丫头的意见。
一介女流之辈,竟能随意左右朝堂之事,这如何了得?
下一瞬,周司徒便微微皱眉,眼神间流露出不满,只是因着裴奉松的关系,这才按下性子道,“你且说来听听。”
说这话时的态度,明显不如一开始见面时亲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