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我一直以为自己近朱者赤了,实则不是,实则是我忘乎所以了。”
“我一直都是,石头脑袋的许褚……”
“先生文韬武略,治世之才。我亦深知,先生助我,并非是因黄金,而是先生真心待我。”
“今夜来扰,实是因为,许褚不忍心,看着主公一生的基业,功败垂成。”
“贾诩他们都在议论,但凡拿下江东,主公一统江山,便指日可待。”
“届时四海升平,太平盛世,刀枪入库,男耕女织,国泰民安。”
“许褚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公,深陷险境,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听着许褚的肺腑之言,陈谦顿感有些懵圈。
这……
这话听着,怎么莫名有一股子熟悉的味道……
没错!
这不就是,刘备常在嘴边,念叨的话嘛!
“许褚你真是个人才,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陈谦暗自腹诽。
就在陈谦神游天外之际,许褚突然倒身便拜:
“还请小先生教我!”
“可以。”陈谦揉了揉眉心,轻声道:
“此番若想转危为安,你深夜要找的人,可不是我。”
“而是要找那个,统领百万水师,目今能制衡江东水师之人。”
“还请小先生明示?”许褚一脸茫然。
陈谦颇为无奈,许褚果然是石头脑袋。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许褚居然,还未想到是谁。
陈谦喝了口已然冷掉的茶水,道:
“文聘悍勇,但孤掌难鸣,此番被偷袭,且无驰援增兵,故江夏难保。”
“但,江东水师,不够兵力驻守江夏,对方吃不下江夏,必然会毁掉江夏。”
“兵贵神速,如今已然,来不及增兵救江夏了。”
“唯今之计,不若在江东水师返程时,在其必经之路,设伏。”
许褚狐疑道:“如何设伏?”
陈谦靠在太师椅里,慵懒提问:
“攻江夏,若你是指挥官,你是用骑兵?还是步卒?”
许褚:“我用水师!”
陈谦点头赞许:
“现今,又有哪一支水师,能与江东水师,分庭抗礼?”
“哪一支水军,有足够的实力,能够给予江东水师以重击?”
哪一支?
许褚猛然想起,陈谦曾经教过他,因此不假思索:“荆州水师!”
“何人现任荆州水师大都督?”
许褚:“自然是丞相新封的,蔡瑁。”
“这边是你要找的人。”夜凉如水,陈谦裹着毯子,躺回床上。
“小先生!”
许褚匆匆上前:
“蔡瑁虽是降将,但极得主公器重,亲封水军大都督,大权独揽,如日中天。”
“如此举足轻重之人,未必会听,许褚之言啊!”
陈谦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并未回身:“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你记住了,城乡麾下,猛士如云,谋士如雨。”
“曹营之内,最不缺的,就是位高权重之人,但,那都不重要。”
“谁与丞相关系最为密切,丞相最信任谁,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权臣!”
“而你许褚,便是这军中,最得丞相信赖之人,换言之,你就是那个真正的权贵!”
“蔡瑁统领水军不假,但他归根到底,是个降将。此时蔡瑁,必然愿意与你结交!”
“况你今番去程寻他,是送他大功一件!”
“他感谢你还来不及,放心去!”
言毕,陈谦将毯子拉上来,蒙住头,不再理他。
眼见陈谦沉沉睡去,许褚却站在那里,思虑良久。
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许褚忽然懂得了很多很多……
深夜寒凉,冷风刮得窗棱噼啪作响。
许褚面对着陈谦的背影,深施一礼,恭敬的道:
“许褚在此拜谢,小先生不吝赐教之恩!”
陈谦挥了挥手,示意许褚自去。
许褚整理心情……
“小先生,许褚这就出发了!”
出得小院,许褚飞身上马。
月夜下,许褚单人匹马,星夜出城,去寻蔡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