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庄小兰是为安全和方便才把杜大娘子安排在自个院子中的。
两个孕妇住一块,能多多的交流育儿心的嘛。
既然如今不方便了,和杜大娘子说声,换个院落该是也没有问题。
就是不是要杜大娘子换,而是她带明清朗换。
到底这府中还有好多皇贵妃的眼线,人多眼杂的,给人讲出去了可了不得。
“好,咱们两个再找个院落住。”
她说。
明清朗挑了下眉,心头顿生困惑。
“咋是我们换院落?”
古时间人蛮忌讳这,他们主客分明,既然是客人,在他看起来,自然要住客人该住的地方,咋可以要主人家换院落的。
庄小兰却是没想那样多,在她这儿没有那样多繁文缛节,她是觉的咋方便咋来。
想着杜大娘子有身孕的事左右藏不住,只好对他讲了实话,说:
“杜大娘子有身孕了,不可以要旁人知道。
而这府中,有过多皇贵妃的眼线没有料理干净,我不可以叫她冒险。”
庄小兰咬着唇为难的说:
“这事究竟和我有一些关系,如果不是我叫她去楼兰,她也不会遇见这种事。”
明清朗满脸惊异,说:
“山匪的?”
因为他派去的人回来回过,杜大娘子给山匪捉去过,还是捉去做压寨夫人。
“自然不是。”
庄小兰叹息说:
“她虽说说没说,就是我猜是靳叔麟的。
他们两当中的孽缘也真真是奇了,先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吧,以后她会咋样……再说。”
庄小兰是想着了靳叔麟已死去的事,这事还真不知道咋和杜大娘子说。
明清朗吸了口凉气,说:
“这事说难也是难,说简单也简单。
靳叔麟遗腹子,只须杜姑娘乐意站出承认,靳员外自然是相信,并不是常乐意接受他们。
他们先前就是夫妇关系,以靳员外的能耐,咋把这事唬弄去,要这孩子明正言顺为成了靳家的血脉不难,难的是杜姑娘乐不乐意。”
庄小兰轻轻点头,靳员外疼失爱子,只须靳员外可以把婚契再拿来,打死不认他们和离了,就对外称他们是因为家中姬妾闹了别扭,谁敢在这时去惹靳员外?
可关键便在于,杜大娘子不会回靳家去当寡妇,她一直想要个孩子,这孩子她必定是要带在自个身旁的。
真真是头痛。
“靳叔麟咋就死了?”
靳伯徵的信上讲的也不非常清楚,多半的词,还是劝说靳员外不要难过,跟承认自个的错误的。
对于靳叔麟之死,只说他们扮成商人进梁城,后来两军打起,楼兰到处招兵买马,他们又混入对方的军中。
在楼兰军攻入梁城先前,他们向靳伯徵的队伍传递消息,给楼兰军捉住后乱刀砍死。
明清朗瞧了庄小兰一眼,轻声说:
“靳伯徵收到消息时,他们已死了。
尸首丢到野外,他们在狼口中抢回残肢。
一只给狼群分食一半的胳膊上,发现了属于靳家的玉扳指,正是属于靳叔麟的。”
庄小兰深抽一口气,即使只是听闻,全都觉的毛骨悚然。
靳叔麟居然死的这样惨?
已叫了传膳,庄小兰和明清朗就待在暖阁里吃,乘着这上午膳的空当,庄小兰去瞧了杜大娘子。
还有对于这咋住的事,要和她说声。
而在庄小兰出门以后,绿苗进,送上卫青的信。
明清朗看后了也没有说什么,就直接把信随手放入了下屉中。
绿苗纳闷儿的很,鼓起勇气问:
“她去哪?她总是仗着皇长子妃偏袒偷奸耍滑,不会又跑出去玩儿了?”
绿苗并不知道卫青的真实身份,在她看起来,卫青只无非是个没规矩的野丫头。
明清朗淡说:
“他之后兴许不会回来了,就对外说……她给自个赎身,回老家了。”
“呀?”
绿苗整个一云里雾中的样子,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行礼,就退下了。
庄小兰跟杜大娘子讲了,她决心自个和明清朗搬到其他院子中去。
左右这府邸够大,有的是院落给他们住。
杜大娘子自然是觉的不妥,说:
“我咋有脸叫你们主人家来令地方?还是我搬走。”
庄小兰说:
“哪里来这样多规矩?在我看上去你安全才要紧。
明日我找两个匠人来,就说这屋要修一修。
噢,哦对了,把书房换成玻璃的窗子。”
杜大娘子虽说依然觉的此举不妥,可庄小兰坚持,她也只可以听她的安排。
……
皇长子府邸里出两件大事,一是皇长子忽然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而他们的女主子,不是发福长胖,而是有身孕了。
孩子七个黑大了,然而这事却是没人知道。
藏的这样深,真真是叫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