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娘子看上去精气神儿不大好,这儿已没有外人了,她才解开脸面上的面巾,放下披风,又伸手出,说:
“你不如帮我瞧瞧,我的脉象。”
“看脉?”
庄小兰困惑不已,却还是搭上了她的脉。
刹那后,庄小兰一惊,忙请杜大娘子坐下,问她:
“怎能这样?”
这脉她白日才摸到一回,自个的喜脉,为什么杜大娘子也是喜脉?
喜脉是显然的脉,她不可能摸错。
杜大娘子向清妮儿瞧了眼,清妮儿会意,扯着绿苗出门。
“绿苗姐姐,咱们小姐一整日都没吃东西了,你可不可以帮我们去灶房瞧瞧有什么吃的东西?”
绿苗也是个来事的人,当下就知道她该是回避了,笑说:
“好,你们等着呀,我这就去瞧瞧。
今天灶房中加餐,有口福了。”
绿苗出门,清妮儿就守在房外。
杜大娘子红着眼说:
“没差,我是有身孕了,你也看得出了。”
“谁的孩子?”
庄小兰面色有一些白,她是听闻杜大娘子给山匪抓去做压寨夫人,如今杜大娘子有孕,算算时间,仿佛还方才好。
如果杜大娘子真真的给山匪给糟蹋了,还怀了山匪的孩子,那她庄小兰要咋做才对的起她?
去楼兰,是她琢磨不周,一心想着要打仗了,要把损失降到最低。
在她的本能中,杜大娘子作为一个高管,出个差是非常正常的事,可她忘掉了这世间女人出个差是件非正常的事,这些事该交于一个男人来做的。
“是不是山匪的?”
庄小兰面色惨白,可真真是山匪的,她非要去把那山匪窝铲平不可。
“不是!”
杜大娘子摇头说。
不是?
庄小兰放了口气。
可那又是哪位的?她再度慌张起。
“究竟是咋回事?孩子父亲是哪位?”
不管是哪位,糟蹋了杜大娘子,她庄小兰皆非要为她讨回公道不可。
在庄小兰看起来,杜大娘子是不可能自愿未婚先孕的,她必定是给人给糟蹋了。
“是……”杜大娘子觉的这件实情在无法启齿,而那男人,她真真的一生不计划说他了。
她说:
“你不要问是哪位了,帮我想一下法子,如今咋办。”
庄小兰一心想着杜大娘子要复仇,却不想她是这种姿态?
据她对古时间女人,尤其是像杜大娘子这种古时间女人的了解,发生了这种事,多半是要以死正名的。
就是如今看杜大娘子的模样,她明显不计划这样做。
不自尽自然是好,那就先不管孩子父亲是哪位好了。
庄小兰板了口气,说:
“那好,我不问你。
就是你要是觉的自个给欺了,要找那男的复仇,你给我说声,我必定帮你剁了他。
这次你在路上遇见了山匪,这事我也知道了,是我没有琢磨清楚就叫你去,对不住。”
杜大娘子轻叹说:
“无事,虚惊一场。”
又兴许她和他终究是一场孽缘,即使没有楼兰一行,也没准在其他地方,以其他方式来了结。
庄小兰是真心对她心存内疚,听见杜大娘子这样说,她更不安起。
“可你如今有身孕了,那个男人强逼你的?”
杜大娘子摇头说:
“不提这事了,你就给我想一下法子,如今咋办。”
杜大娘子表现出好大的不耐心烦,看上去她是真不乐意的及那个男人的事。
庄小兰叹说:
“那好,那你先说一说你计划咋办?这孩子你是留还是不留?不留的话就简单,我给你开剂药,好快孩子就会掉下,不会对你的身子造成太大的影响。”
杜大娘子心里边一跳,摸上自个的肚皮,说:
“要是留?”
“留?”
庄小兰惊异的看着她,不禁开始揣摩那个男人是哪位?
要是说杜大娘子这样快就爱上了旁人,她觉的不大可能。
她不是那种人。
这世间可以叫杜大娘子甘愿生孩子,又这样一副难过的神情的,就是一人罢了。
可那个人不是在渤海守城门么?
会是靳叔麟么?
杜大娘子摸着自个的肚皮说:
“我要是有身孕的消息传出,多半是活不成了,那帮人定会揣摩这孩子是山匪的,到底我给山匪捉去过,又不是什么秘密。”
起先同她一道去楼兰的家丁,全都平安回了。
庄小兰安慰她,笑说:
“那就藏着不叫人知道,你在我这儿安心的住下,我对外宣称你去邻国扩展业务,等生下来后,就说这孩子是你收养的,你瞧这样成么?”
杜大娘子眼前一亮,却依然有一些担心的说:
“可是旁人会相信么?”
庄小兰蹙了蹙眉,说:
“忽然窜出个婴儿来,独独这婴儿算算日子还有可能是你自个生的,这要确会有人疑心。
呀,不如这样吧,你多收养几个,大大小小的,男男女女的全都有,和你这孩子一般大的也收养一个,旁人就不会疑心了。”
“呀?”
杜大娘子一时怔住了。
庄小兰解释说:
“一个单身女人,不计划嫁人的单身女人,还非常有钱的单身女人,而后收养好多无家可归的孩子是非常正常的事,就当是做慈善事业好了,你挣那样多钱,你也花不完呀。”
听庄小兰这样一说,杜大娘子觉的有一些理。
多日的阴霾瞬时一扫而空,她摸着自个肚皮,笑的满脸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