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兰花村瞧瞧。”
庄小兰说。
已快到春萍镇了,雨停以后,洪水退的也快,即使兰花村的屋子已全给大水冲塌了,她还要去瞧瞧。
“好吧,我陪着你去。”
明清朗牵来了两头马。
“恩。”
庄小兰冲他点头,又对美杜莎他们说:
“你们先回吧,兴许找个地方等我们,再向前,大车就不好走了。”
这多天众人全都蛮累,道上好多人害病,美杜莎总是抱怨救人比投毒还麻烦。
她是除庄小兰最累的一个,早就不想走了,当下也没说什么,只点头答应。
“那你们也当心些,属实找不到就算了。
人各有命,这是天灾,没法子的事。”
“行了,我知道。”
她庄小兰从不会强求不该求的,她是大夫,面对生老病死,她比普通人看的透彻。
……
山下是奔流不息的洪水,山中是起先从兰花村及时撤离出的村人。
那日忽然山洪爆发,他们来不及逃出,戴小昭建议众人往高处爬,因此他们困在山巅上。
众人逃难出所带的食粮都快吃光了,而本就病的不轻的庄永祥,也到油尽灯枯之际。
庄家人因为要照料庄永祥,和别的村人们分开,戴小昭和他们待在一处。
姜寿红哭花费了脸,因为这会工夫庄永祥已没什么意识了,只出气多近气少,偶而还在胡乱叽咕着,什么庄家的屋子是我的,钱是我的,田地也全是我的。
又骂姜寿红败家娘们,把钱地产都分给外人。
姜寿红苦着埋怨,这都快断气了,还不忘那一些身外物。
“就你如今这样,即使把全村的地给你,你倒是可以种不?”
戴小昭跟他说们,他也就今天了,叫他们作好预备。
可眼下这状况咋预备?又有什么可预备的?
如果在家中,还可以给他预备上寿衣,棺材,香烛纸钱样样都好多,可如今的状况是烂草席全都没。
“大柱子,你父亲可遭了老大罪,唔唔……”
记起庄永祥争了一生,临了连草席全都没,姜寿红一时悲从心来,号啕大哭。
他们的几个孩子也难过的很,戴小昭劝说:
“武大国婶,生死有命,你不要过于难过才对。
咱给困这山头已这样长了,眼见潮水就要退下,还要留着气力活下。”
山头的另一边,村人们听见庄家的哭声都侧目来,二妮放下孩子对梁子说:
“我去瞧瞧,你看好孩子。”
因为庄永祥的是咳血的肺痨,会传染,其他人怕给他传染上,全都躲他们躲的远远的,身怕在这冲状况下再染上病症,那才是真真要命。
“二婶。”
二妮抚起姜寿红跟小玉说:
“令二叔安心的去。”
二妮给撵出庄家后,就和他们成了仇敌,即使是后来在庄小兰的帮助下分了家,依然解除不了心头的芥蒂,这是这几年来,二妮第一次叫出二叔二婶。
庄永祥终究断气,山头下传来庄家人撕心裂肺的声音。
而村人们,好像是放了口气。
眼看山下的潮水正在疾速退去,等退了潮他们就的赶路,谁也不期盼庄家人再抬着半死不活的庄永祥跟着。
“娘亲,如今咋办呀?父亲……我们要不要等潮水退了把父亲带回村中埋了?”
这儿离着兰花村不远,可不有瞧,全都可以猜出连花村此刻的惨样?
有人高声说:
“如今哪还有兰花村,只怕早给淤泥浆埋喽。
庄姜氏,我看你还是把庄永祥就地埋了吧,左右这儿又离村庄不远。
庄永祥这是的了咳血的肺痨列的,不要令活人过病气。”
正在这时,姜寿红咳了声,瞬时把村人们吓一跳。
他们忙向后退,身怕给传染上。
庄家人面上也不好过,这次哪还顾及把庄永祥带回村中了,也只可以挖个坑把他就地掩埋。
戴小昭为姜寿红诊脉,眉头慢慢蹙起。
这一路上,姜寿红怕庄永祥的病传染给其他人,是不要大柱子小台他们看顾的,全都是他自个来,如说是过病气,她必定是头一个。
“咋样?”
事关重大,姜寿红也顾不的难过了,满脸慌张的看着戴小昭。
戴小昭说:
“如今不好说,也有可能是风寒。”
“二婶,还是快埋了吧,我要梁子过来帮满挖坑。”
如今这些状况下姜寿红自个倒不咋怕死了,就怕拖累了几个孩子,忙说:
“好好,那你们几个就快挖个坑,大柱子呀,挖深一些,洪水过后都没吃的,不要令野狗把你父亲给摸出。”
“且安心吧,娘。”
……
洪水退后,村人们即使忙离开山头。
庄家人埋了庄永祥后还依照老习俗在山头哭丧,众人全都觉的晦气。
街坊邻里的这样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做邻居。
可眼下这状况,生死不知,谁也顾不及谁。
何况姜寿红也有可能过上病气,人全都是自私的,他们逃命自然是不期盼带上庄家人一块走。
二妮执意要留下,等着丧葬完再走,梁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自然而然也要留下。
梁子爹娘舍不的长子,可劝说武家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