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转过了头问自个最信任的曾姑姑。
曾姑姑接过两份礼单瞧了瞧,又望向那纪大人。
皇贵妃深知曾姑姑的意思,就要纪大人先回。
“你先回吧,等本尊定夺后自然会差人把礼单给你送去。”
“是,皇贵妃。”
等纪大人走了,曾姑姑才躬身对皇贵妃说:
“皇贵妃,用这份大的你心头不痛快,可用这份小的……在朝中外人瞧了只怕不妥。
皇长子才回宫中,受到的待遇如果不如咱洛阳王,只怕朝臣会有话说。
你的形象一贯大度,这一些身外之物,在奴才看上去不必过于计较,咱图的是大事,又何须斤斤计较?”
曾姑姑是皇贵妃母家带来的人,因为明雯姬迟早要给送进宫中,因此郡公府早年就物色了脑子聪明的女人培养起,送她一同入东宫邸。
可明雯姬的脾性,容不的自个身旁的丫环未来成了相公的妾氏,因此专挑了个年纪大一些,样貌又一样的女人,就是曾姑姑。
她非常信任这一名同自个打小一块长大的忠心奴仆,觉的她的话非常有理,就应允了。
“你着人把这份礼单送去礼部吧,即使是便宜了他们。”
皇贵妃在礼单上盖上凤印后,礼部才敢依照礼单所例举预备相应物品。
这样多东西,需要许多的时间。
彼时,兰花村正发生一件大事。
……
春萍镇周边已连着下多日大雨,戴小昭身穿蓑衣带斗帽背着药柜去兰花村庄家,如今已是第二回了。
庄永祥的状况非常不妙,他上次去诊断过了,庄永祥咳血的毛病是肺痨。
痨病是无解的,他回了之后给庄小兰回信,提及这事,不知道庄小兰可不可以治。
因为连日的大雨,山道上不可以御马抑或赶大车,这样步行去兰花村,戴小昭全身都湿透了。
“武大国婶,今天庄二叔的状况怎样了?”
“诶,还是老模样,昨天晚上又咳了血。”
姜寿红满脸愁苦的样子,忙把全身湿透的戴小昭请入了屋,又对庄柱子说:
“大柱子,快带钱大夫去换件干净的衣裳。”
庄柱子接过戴小昭的斗帽跟药柜,说:
“钱大夫,先换身干净的衣裳再去瞧瞧。”
庄永祥单独住在一间屋中,还没有进房,就可以听见他咳的声音,声声刺耳。
戴小昭戴上了口罩,对姜寿红说:
“武大国婶,庄二叔这些病是会过病气的,你们全都有留意的?”
姜寿红红着眼,点着头叹说:
“孩子们想进房去瞧他,我都一直没敢叫他们进。
我进去时全都是听了你的,一直带口罩,他吃饭的碗碟也全都是单独搁放的。”
“这就好。”
戴小昭入了屋,看见庄永祥躺在床上,腮颊消弱的只剩下三根筋挑着个头。
他见着戴小昭来,欲起身,却换来一阵强烈的咳。
姜寿红忙向前抚住了他,拍着他的脊背顺气。
这一阵咳停下,又是一口大的血。
另外,还随同着胸疼,喘气困难。
这是肺痨的晚期征状。
戴小昭忙向前诊脉。
姜寿红哭起,说:
“你身体不好,就不要起来了吧,快快躺下。”
庄永祥顺了气,才的以说上几句话。
“钱大夫,多谢钱大夫,这样大的雨,还劳烦你出诊。”
可以从庄永祥口中听见这种话,戴小昭非常惊异。
大约是人之把死其言也善。
戴小昭默示庄永祥躺下,才轻声的对他说:
“庄二叔,你这病需要卧床多歇息才可以好,放宽心,想吃什么,想吃什么,尽管对武大国婶说,吃好吃好才好的快。”
庄永祥满脸的愁苦,说:
“也不知谁的罪了天爷,这雨下个不断,我哪可以安心养病?”
姜寿红红着眼说:
“你不可以安心养病还能干嘛?天要下雨,你还可以拿东西堵上不成?”
“你这婆娘!”
庄永祥急说:
“咱家那样多的庄稼都给涝死光了,你就不知道急?”
“我急也没有用呀,我再急,那日爷还不是的下雨。”
“诶,你……我咋就娶了你这样个败家娘们?当初我去牢中,也是你把田地都分出,否则咱家可以受穷么?”
这讲话一急,庄永祥又剧烈的咳起。
“咱家咋就穷了,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了。”
姜寿红听见了此话不乐意了,瞧他咳的厉害,究竟没有多言,讲了几句话就算了。
当初那年况,她可以不取出分么?
这多年她全都想通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争来也没有用,就是这庄永祥,这都几年了,还是耿耿于怀。
戴小昭收拾好药柜,对姜寿红说:
“武大国婶,庄二叔这病需要静养,我看你还是先出去吧,不可再吵了。”
姜寿红忙说:
“好好,瞧你在害病,我不和你吵。
总之庄稼的事你就不要急了,咱家还有一些余粮,饿不死。”
到房外,戴小昭才敢把真话讲出。
“武大国婶,方才当着庄二叔的面我没敢说真话,庄二叔那病……实际上已病入霜肓,只怕就这几天了。”
“什么?”
姜寿红端着那装着水的碗吭哧一声落到地上。
“怎能这样?你不是说多歇息就可以好么?”
她忽然扯着戴小昭的衣裳。
庄柱子和庄小台忙向前接开自个的娘,个顶个面色震撼,等着戴小昭继续说。
戴小昭说:
“庄二叔的是肺痨,这痨病是治不好,你们也知道。
因此我才叫你们尽可能和他维持距离!
昨天中我写了信给小兰姐,她医术造诣高明,我本想等着她回信了再跟你们说的,可如今连日的大雨,庄二叔又成日忧心忡忡,他的病情加重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快,这样下去等不到小兰姐回信只怕就……庄二叔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