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扯着圣上的衣裳,
“父皇,你咋了?你瞧瞧儿臣,你看儿臣都给她欺成什么样了。
父皇,全都怪娉婷打小没了亲娘,要是我母后还活着,咋也不会叫后母欺了!”
皇贵妃面色紫青,恨不得立马撕烂了小贱种的嘴。
百里蕤活着时压着她,死了还留下个孽种来给她不爽快,她当真真是懊悔当初心软,没搞死她。
“你嚣张跋扈,本尊作为长辈儿,作为这一宫之主的皇贵妃,教训你天经地义。”
“我不过教训贱民,咋着你了,是你看我不顺眼,无非是因为我的亲母当初是嫡妃,你是姬妾罢了!”
“你住口。”
皇贵妃近乎要忍不住一耳刮子向她抽下。
“呵,给我说中了。”
皇太后觉的给吵的自个脑袋都痛了,跺着手杖,高声说:
“全都给我住口。”
皇太后的威信还是不错的,她这一跺手杖,皇贵妃和大公主都停下。
皇太后阴沉着脸,指着皇贵妃跟大公主说:
“你瞧瞧你们,这都像什么话?你,一个长辈儿却是没个长辈儿的模样,不管咋说,你不可以要宫娥去撕扯她的衣裳,她好歹是个公主,还是咱大兴国最崇贵的大公主。
还有你,你不是3岁的孩子了,你30了。
嫁到百里家10多年,你没可以给百里家生下个一儿半女的,你是想叫人家断后么?你如果正常的生育,你子女都该成婚了。
你瞧瞧你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即使戊阳都比你明白事。”
皇贵妃和大公主明显全都不服气。
就是皇贵妃可以在未央宫这样多年,又屹立不倒,自然不全是因为身后有郡公府。
她自个,除去可以给明娉婷气的乱了尺寸,平常还是非常正常的。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心头都清清楚楚。
这当头,皇太后把两个人全都骂了,她自动的闭了嘴,退到一边。
对明娉婷,没孩子是她今生的遗憾,说她什么都成,就是不可以说她没孩子这事。
换了旁人,没准她当场就要仗杀掉对方,也就是因为说此话的是皇太后,她才忍下。
她缺心眼,当下就反诘去。
“生不出孩子可以是我的错么?我有什么法子,我也想有个孩子,可这不是怀不上嘛。
我可是听太医讲了,我打小身体就不好,身体太弱才生不出孩子。
我为什么会打小身体弱?那还不是因为我母后怀着我时吃了苦头,这又是哪位害的?”
取过世的百里蕤来讲事,历来是她长项,也是可以叫皇太后和圣上马上心软的武器。
“那你也不能害了你驸马爷其他姬妾的孩子呀,咋也要给人家留个后。
你叫人家咋说你,又咋说你父皇?前朝里传的那一些事,全都传到我这老婆娘耳朵里了。”
明娉婷觉的委曲的很,孩子,全都是这生不出孩子害的。
一刹那后,她目光又变的狠辣起,高声的冲皇太后吼说:
“你知道什么?驸马爷的那一些姬妾个顶个恨我入骨,我要是叫她们生出孩子来,还不的反了天?未来家中的东西全都有姬妾的孩子来继承,我可以留下什么?到时我还有活路?”
“你这是什么蠢话?”
皇太后给她气的面色紫青,全身战抖。
曾姑姑赶紧抚了皇太后去坐下。
皇太后用手杖指着明娉婷说:
“只须我们明氏皇室还做的了天下的主,谁敢欺你?如今的圣上是你父皇,将来的圣上是你的弟弟,亲侄,即使你一个不生,也没人赶欺你。”
“呵,父皇自然是我的父皇,父皇在位时是没人欺的了我,可未来父皇如果不在了,又有哪个弟弟来做这皇上?明归至么?你瞧瞧后母这张脸便知道了,他们没活剐了我,即使对的起父皇了,我还可以期盼他帮我撑腰么?”
“你……”
这可真真是愈说愈过分,皇太后半日没讲过一句完整的话来。
反看那圣上,他就好像压根没听见她们所言的话一样,只把自个关入了另一个世间中。
那个世间中,有那一么抹虚无的倩影,似遥远在天际,又似近在眼前。
有着无限的伤情,无限的悔恨……
圣上的眼有一些湿濡,好多年了,他历来把自个的情绪克制的非常好,没人可以猜测到他心头会想一些什么,唯有在那夜深人静的夜中,会忽然记起一些什么。
庄小兰穿上了宫婢送上的衣裳,站在蘅芜殿的解落中,尽有可能把自个的存在降到最低。
明娉婷的所作所为无疑是颠覆了她的世间观。
如果寻常人家中,她们这样争吵还是想的通的。
就是皇室历来比较注重礼仪纲常,似大公主这样骄纵又口无遮拦的,还真是活久见。
况且皇太后讲的非常对,她并不是孩子了,她和明清朗一般大,30了,她依然如孩子那样任性妄为。
这还真真是给惯出的,圣上惯出的?
圣上看上去并不是一个昏庸的圣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弥补对百里蕤的亏欠,他做了个强大的爹爹,要女儿能任性妄为的爹爹。
就是这明娉婷自个心头倒是什么都清楚,她的依仗无非是圣上的宠爱罢了,要是圣上未来去了,帝位传到皇贵妃的儿子手心,她的好日子还真真是到头了。
可这又怪的了谁?明知天下会变,又非要的罪这一些不该的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