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反而是难的清晰,知道了你是什么样的人,她是什么样的人。
我只恨那年去了杜家,认识了你。”
“夫君!”
“不要这样叫。”
晋三少爷打断了她,说:
“你能叫我晋叔麟,抑或说晋三少爷,我和你早就没有关系了,留着你这一条命,无非是因为缨红开口要了你。
而我们晋家,正好欠了她,欠了杜家!”
“你!”杜星绿瞧了瞧晋三少爷,又瞧了瞧杜大娘子。
她突然发现晋三少爷看杜大娘子的那种眼色,正是她使尽手腕儿的来,却依然失去的。
她太明白这种眼色意味着什么。
他懊悔了,和段缨红和离他懊悔了,如今他心头装的那个人,早就已不在是她杜星绿,而是段缨红。
可是为什么?
“你来杨州城,实际上是为她?”
杜星绿指着杜大娘子道。
晋三少爷面色白二分,望向杜大娘子生出二分不自在来。
“缨红,我已知道错了,你可还乐意给我一回恕罪的时机?”
杜大娘子方正的站着,并不去瞧他,只对杜星绿说:
“还是叫我教你咋做么?”
话落,清妮儿把一柱点着的香递到杜星绿手心。
杜星绿摇着头后退,那目光却是一直停驻在晋三少爷身上。
而晋三少爷又一直看着杜大娘子,3个人已诡异的姿势站在雪地中。
“缨红,我知道你恨我,不愿原谅我。
就是没关系,我能等,你等了我5年,我也能再等你5年的。
等你气消了再一答复我也能!”
杜大娘子终究不的不把目光挪到晋三少爷身上,她叹息,说:
“兴许我们该是借一步讲话,好好轻轻。”
晋三少爷又惊喜又不安,跟随在杜大娘子背后,向远处走去。
雪地中,留下她的一串脚印。
他捱个踩踩上,把那一串脚印重叠在一块。
杜星绿呆在原处,如果不是有身旁的婆娘搀抚着,她近乎站立不稳。
她为什么要借一步讲话?他们要淡什么?
清妮儿拿着手心点燃的香,冲杜星绿翻了个白眼,说:
“还愣着做甚?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你心心念念的人早懊悔了,懊悔捧了你这恶妇这样多年,叫我家小姐遭了这样多罪。
如今他呀,是想补偿来着,可那也要我家小姐肯呀,是不是?二姑娘,还是快快给老爷上香吧,你如果连老爷的香全都不上了,你也索性别做杜家人了。”
“我不,我不信。”
杜星绿发疯一般大叫着挠自个的脸。
清妮儿心头大感爽快,从怀抱中取出一只布兜来,对杜星绿扬起手说:
“二姑娘,婢女,一直有个东西想给你瞧瞧,不知道你要不要?”
“什么东西?”
此刻的杜星绿,正如魔愣了一样。
“就是这哇!”
清妮儿喽喽的笑说:
“有了这东西,你就明白晋三少爷为什么不叫你了,呵呵……”
杜星绿看见清妮儿扬起的手掌,忽然扑向她,抢了她手心的布兜。
她急切慌乱的去打开那个布兜,可愈是着急,独独愈是打不开,还不当心掉到地上。
清妮儿嬉笑着把掉到雪地中的布兜拣起,说:
“噢,我忘掉了,你那一只胳膊废了,这一只胳膊不好打开的,我帮你!”
杜大娘子和晋三少爷已远离了人众,看着周围的皑皑白雪,她深切呼出一口气。
要是她依然如这天下那样惨白无色该有多好,遗憾的是千疮百孔的人生,再一无法回到起先。
她转头望向晋三少爷,迎着他的目光,说:
“你来找我,我明白你意思。我把你当寻常的客人对待,不恨也不怨,我当你明白。事到现在,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你于我来讲,就是杨州城中来来往往的众人一般无二。既然你不明白,那样就乘着今天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