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杜姨太?”
晋素云轻轻惊异。
那婆娘说:
“是呀,你忘掉了三少的后宅一贯是杜姨太当家么?”
也是,晋素云忿忿的攫着拳。
这二嫂嫂太没用了点,咋就叫人家拿着她长年身子不适的理由把持着晋家大权?那个姬妾掌权的不但是二哥的后宅,还有整个晋府的大权,谁叫她娘和大嫂嫂都过世了。
就因为这亲,她的及笄礼都办的糟心,人家全都在轻声议论,说晋家唯有的姑娘及笄之礼,居然是个妾出面在办。
晋府中没个可以管事的女人,未来晋三姑娘嫁人可咋办?莫非还要一个妾出面?那她的脸面往哪里搁?嫁到夫家也不受待见。
并且据晋素云所知,她可能会在今年给圣上赐婚,赐给二位殿下中的一名。
她没娘,也没有个可以管事的正经嫂嫂。
在那帮人眼中,没娘就少教养,没准就因为这理由,她作为朝中一品嫡出姑娘,就只可以做皇子的侧妃,争全都不必争了。
想一下就来气。
“给我把锁砸开。”
晋素云爆怒斥。
“诶!”
婆娘们应了,就开始砸门。
那铜锁是砸不开的,可这门破敝的很,没砸几下,两扇本就破敝的红漆木门便风雨飘摇。
晋素云瞧了,提起裙裾就一脚踢上,那门便完全破敝,可怜楚楚的倒在地上。
婆娘丫环们全都吓的不轻,三姑娘没娘教还真不可以呀,这样剽悍?未来咋嫁人呀!
诶唷,可怜夫人死的早,大少夫人死的早,二少夫人又是这通样子。
门塌了,院子中的人自然听见了响动,忙跑出。
清妮儿见着是怒气腾腾的三姑娘,忙濮嗵一声跪下,全身全都在战抖。
“三……三姑娘,不知道我家姑娘何处的罪了你,你要……”要踢了我们的院门。
后边的话没敢讲出。
见着这清妮儿,晋素云同样是惊异的很。
“你们在呀?那你们咋把院门给锁上了?”
才讲完她又觉的不对,人在里边,那院门又咋可能是她们自个给锁的?
旋即又沉声说:
“谁干的?”
“是杜姨太!”
清妮儿虽说是段府中带出的丫环,却早不称呼杜姨太为二姑娘了,这多年,一直叫她杜姨太。
自家姑娘本该是称呼为二少夫人的,可因为杜大娘子和晋三公子关系并不好,因此她一直没改口,还叫姑娘。
杜大娘子自个也不当自个是晋家妇,就没有在乎过清妮儿的称呼。
晋素云沉着眼睛瞧了清妮儿一会,又问:
“那二哥知道么?”
清妮儿始终跪在地上低头,说:
“清妮儿不知道,三少不叫我们出院落,除去每日在门边拿饭匣,清妮儿不敢出这院落。”
听见这番话,晋素云眼色越发的深厚。
她有二年没进过二哥的后宅了吧,也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二哥的嫡妻了。
先前她是帮过二嫂嫂出气的,可后来闹的杜姨太要自尽,二嫂嫂给二哥罚的更狠,她就管的少了。
最关键的还是她越发不喜二嫂嫂那受气包的脾性,自个如果生的懦弱了,人家再咋帮你,也是淤泥抚不上墙。
她讨厌杜姨太,对二嫂嫂也好不到哪去,因此她索性眼不见为净。
就是没料到,现在的二嫂嫂居然过成了这种日子。
看见夕阳下乱草堆生的破敝院落,她冷笑一声。
也是了,大哥长年在外,爹爹又一直在朝廷,他们全都不管这后宅中的事。
自个,前一些年在学堂,从学堂家去后没人管,就到处找各家姑娘们玩,那惟一长在家中的二哥,又偏袒杜姨太,只恐是日夜全都在杜姨太的房中,谁管她。
晋素云深抽了口气,对跪在地上的清妮儿说:
“听闻二嫂嫂病了,带我进。”
清妮儿忙起身,领着晋素云进房中。
白日时杜大娘子给庄小兰施过针,已好了些,可还是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
见着晋素云来,才奋力挣扎着起身。
“三姑娘,你咋来了。”
晋素云看着这冷清的屋,傍晚后房中晦暗,居然连筹豆油灯全都没些。
北边的春季还冷,他们这种人家,房中全都是烧地龙的,她这晋家的女主人房中别说地龙了,连只火盆全都没。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房中过于清寒,晋素云生生发抖。
杜大娘子看在眼中,轻声叹说:
“我这儿没有地龙,也没火炉,三姑娘见谅。”
就完,未去看晋素云还在惊异中的神情,而是转头对清妮儿说:
“清妮儿,把灯点上。”
清妮儿应是,就到桌旁边去点灯。
一筹小小的豆油灯,清妮儿小心的点燃,又小心的把灯芯往那油中拔一动,这是为叫火小一些,省油。
晋素云再度给惊到,指着那豆油灯说:
“火这样小,点和不点有什么区别。”
清妮儿忙解释说:
“三姑娘,油没了婢女又要去找杜姨太要,上次找杜姨太要灯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