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子昴看起来,他和师哥是无话不谈,没有秘密的亲弟兄。
明清朗却说:
“怕你管不住自个的嘴,在政局明朗先前,我不可以曝露自个的身份。”
“恩,这且倒是。”
他一解释黑子昴便想通,师哥讲的话做的事必定是对的。
“既然百里家承认就行办了,要不要百里元帅带你进宫去和圣上认亲?”
明清朗注视着黑子昴,叹说:
“方才讲了还不是时间。”
“那要等到啥时间嘛,咱也占了三成兵力,又不怕皇贵妃一党。
你该是早日和圣上认亲,得到圣上的支持才对。
你是嫡长子,继承大统天经地义,得到圣上的赞同咱就赢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
明清朗冷笑:
“你看当今圣上,他赢了么?”
“什么意思?”
黑子昴表明他又听不明白,
“莫非圣上还受人威胁么?”
“我不想做他那种人。”
明清朗只淡淡得道。
不想做他那种人,因此更艰难。
他算计一生,依着相互制约,依着裙带关系维持着外表上的安静。
牵一发而动全身,何曾又不是岌岌可危?
他要做的,就是收回皇权,朝堂上,阴阳宗中。
正如师傅所言,真正还天下太平,还阴阳宗一份安稳。
人人全都以为他可以顺利坐上皇位是多年隐忍厚积薄发,不经心间中早就已在朝中布上了张牢不可破的网。
却不知,没有蓝祖仙道子的参加,三殿下造反已成事。
三殿下输的不是个长幼有序,而是他生了个万年难遇的五柱纯阴儿子。
拉造反失败的世子做药人,咋也比皇太子容易一些。
黑子昴想了半日也无法想出圣上是什么样的人,除去对不住百里蕊跟明清朗外,仿佛没作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
“好吧,我不明白。”
黑子昴有二分无力感,说:
“需要我时你只管说,咱养兵养死士都少不的钱,我先回救世堂了,明日开张。”
高壮的红漆木门合上,空阔的大殿里又只剩下明清朗一人。
刹那后,屏风后又走出一人。
他看着那合上的门,淡笑说:
“黑子昴是把门出生,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他不明白。
听我爹爹说黑家的人全都不爱操心朝廷那一些事,因此他们宁肯世世代代都去镇守那南蛮之地。”
明清朗叹说:
“这是聪明,天高皇上远的,乐的潇洒自在。”
“呵……”百里景哧笑一声,说:
“可这两代的黑家人就不聪明了,他们正试图把手伸进。
表兄,除去百里家,你谁也不要信。”
明清朗只意味深长的瞧了眼百里景,并没有答话。
百里景也只是谄谄一笑,并没有放心上,又说:
“皇位之争,往往胜负的关键不在拳多硬,朝堂上那帮老爷子的三寸不烂之舌有时比成千上万的大兵管用。
表兄,侍郎偏爱二子,那子生的极像他,就是我听闻晋公子的后宅不咋安稳……”他一副你明白意思。
明清朗惊异的望向他,复又轻轻点头。
他起身取出一套素衣来,丢给百里景,说:
“换上他混出去吧,不要等天黑了。”
“不要呀,我好容易出趟,咱再合计合计大事。”
明清朗冷冷一笑:
“你如果也入了阴阳宗,日日能来这儿和我合计大事。”
百里景:
“……我不做僧道。”
“那就去爬朝中大员的后宅门墙。”
百里景听出味来,谄谄说:
“表兄,敢情儿你是看不上我爬了晋员外的后宅门墙呀?这我的和你说道讲道,万万不要小瞧了之后宅,后宅那一点事,那决对是面前厅挂钩的,不信你把晋公子后宅那一些事摸清了瞧看……”
“唷……”
明清朗一拳给他打去,
“你爬什么晋员外的后宅门墙关我屁事,你他么还爬我的院墙……”
“我……我哪有?我爬的是缪阁老家的。”
百里景摸了下鼻,全都出血了。
真狠。
看着明清朗那黑成锅底的脸面,他又忙着解释:
“我又不是存心的,你知道我就这一点半夜爬墙的噬好,原本是去柳大人家的,这不凑巧碰到你正爬缪阁老家的院墙嘛。
诶……不是,表兄,只许州官放火不准平头百姓点灯呀,你不也爬缪阁老家的院墙了?”
……明清朗好想再给他一拳。
“谁家的都可以爬,就是不准爬缪阁老家的。”
……
救世堂开张了,因为黑子昴操持,反而是热闹的很。
看在黑子昴和缪家的面上,和他们熟的不熟的都齐刷刷送贺礼,贺礼摆满满当当一后宅。
缪宛洲获了帮忙的批准,笑的合不拢嘴,好快就和前来送礼的人打成一片。
“表姐,才开张你圣医的名头就响了,有了圣上御赐牌匾,这就是亮瞎眼的招牌。”
庄小兰抬首瞧了瞧救世堂上头的圣医牌匾,属实要剜出黑子昴一个血洞窟来。
他竟然背着她把这牌子搞来了,反倒没把小庄给她搞来。
“有了他,省的咱宣传嘛。”
黑子昴道。
庄小兰没好气说:
“那你记的早早坐诊。”
“那是那是!”
开张非常顺利,也非常热闹,当天来的全都是送上贺礼的客人们,并没时间开诊。
庄小兰次日才开始给人问诊。
大表妹成她的跟班,每日庄小兰一出门,她就跟上来了。
为此,舅妈闹过。
她是思想古板的大户千金,受不了自个唯有的闺女不学好,整日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