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入狱娘自尽并没叫他们的苦难结束,没多长又传出梁子家要悔婚的事。
庄小娟也绝看过,也曾想过自尽,可看见年纪尚小的弟弟终究是忍下。
梁子家要悔婚,梁子本人又坚定不愿,最终他还是娶了二妮,如今他们一块住在那土坯茅草屋中。
庄小兰感叹梁子是个重情义的人。
大车停在了救世堂门边,庄小兰和明清朗从大车上下。
这儿的人好长时间没见着了,见着庄小兰,戴小昭丢下笔,脱白大褂,摘口罩就冲出。
“诶呀,明大哥,小兰姐,真真是你们呀?你们要来,咋也没有提早给我来个信。”
庄小兰说:“给你惊喜呀!”
“?”
她说:“谢谢你呀戴小昭,这一年多照料了梁子他们。”
“嘻嘻!”
他讪笑着望向明清朗,说:
“这是明大哥叫我这样做的。”
明清朗曾问过是否会觉的他的安排不妥,她回的事冤有头债有主,二妮三小子也是受害者。
他们虽说是庄小叔的子女,同时也是庄小兰的弟弟,庄大兴爷的亲孙子亲孙女。
爷在世,也定不会把他们姐弟两个逼成那样。
庄小兰起先留下的辣子还有那一些中草药材救下了他们,本想着他们过的蛮惨的,可因为那一些辣子值钱,他们日子过的并不是想像中那样苦。
在救世堂中过了一晚,隔天,庄小兰便和明清朗去了一趟衙门。
在回兰花村前,她‘特别’想去见一见那据说判了个终生监禁的庄永贵。
作为苦主,庄小兰去衙门边敲了鼓。
她的爹娘死了,衙门只判凶手终生监禁,她这作女儿的自然不服,击鼓鸣冤非常正常。
一会子后衙门中有人出,冲庄小兰叽咕:
“大早晨的敲什么敲呀?”
“妾女有冤!”
她道。“等着!”
那衙差没好气道。
没冤谁来敲这鼓嘛,他自然知道。
可是他没醒来。
衙差崩的一声合上门,庄小兰蹙眉说:
“这破衙门!”
明清朗说:
“小地方就是这样,散漫惯了,要是京师那种地方不会这样。”
庄小兰挑了下眉,说:“你去过京师?”
转念,明清朗怎能没去过京师。
明清朗说:“是呀,在来兰花村前就去过京师。”
过一阵,那朱红的正门从新打开,庄小兰和明清朗这才入内。
堂上的官太爷睡眼朦脓,看上去他们真真是来的太早了。
他拿着块长木啪的拍了下,说:
“何人叫冤,为什么不跪?”
庄小兰一怔,望向明清朗。
讲属实的,她这才记起不管你是有什么冤情的平头百姓,来到这些地方都要跪。
可是跪呀,今生庄小兰除去跪死人,活人还真没跪过。
明清朗也蹙眉,只一刹那工夫,已就两个不耐心烦的衙役拿着板来,欲把他们拍跪下。
却便在这时,明清朗取出一块牌子来给那官太爷看。
上边坐着的官太爷无非一个县官,瞧了那牌子外马上变了面色,从上边下,躬身说:
“下官眼拙,请……”
“知道就行!”
明清朗没叫他继续讲下,出声阻挡。
“那二位这是……”县官恭顺的问寻。
庄小兰说:“一年多前你们这儿收入一个犯人,杀掉自个兄嫂嫂的,却又没判死刑的。”
县官蹙眉想了下,他后边的师爷马上说:
“老爷,是有个,叫庄永贵的。”
“噢,对对对,”那县官忙说:
“这一名夫人和他有关?”
他只知道上边有人保了那犯人一命,莫非就是眼前这两个?
庄小兰说:“是有关,我就是那对惨死夫妻的闺女。”
“?”
县官和师爷都大摔眼,同时心悸起。
原本这些丧心病狂的人是要判问斩的,可上边有人把他给保下了,可这一名苦主的闺女看上去也不是好招惹的主呀,要是她要求判那庄永贵问斩咋办?这不是为难他嘛。
“夫人,那你……”
那县官热汗畅漓,磕巴了半日没讲出话来。
庄小兰说:
“我要去牢中见见他,不知道可不可以?”
“行行行,自然行。”
县官抹了把汗。
他亲自带路把庄小兰和明清朗带去牢房中,先前庄小兰还想着要令庄永贵问斩,可见了这惊悚的天牢,她忽然改变了主意儿。
一刀砍了他太便宜他了,就叫他呆这儿蛮好的。
庄小兰攫着鼻,好一会子才适应了牢中的臭味。
庄小兰给关小暗室那样多年,这地方绝逼比小暗室惊悚,不关他属实是便宜他了。
“夫人,就是这儿了。”
县官讨好的对庄小兰道。
庄小兰向牢中铁链锁着的人望去,那人穿的破滥,正卷缩在烂草上睡觉,那样子就跟古装影视剧中的牢犯比来无二差,一样的。
“庄永贵,起来!”
有衙役拿着棒子把牢门拍的啪啪响。
那出声把正睡觉的庄永贵惊醒,他慢慢抬头。
见外边的人,他猛然一惊,拖着铁链子连滚带爬得到牢门,一对眼,直直的睁着庄小兰。
庄小兰冲他冷笑,又转头对明清朗说:“我想单独对他说一会子话,你们去外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