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兰全身一震,他看得出了?
他看得出了,没有责怪她,而是跟她说不要拿自个的身命来堵。
他这样,反倒叫她越发内疚起。
她低头,轻声说:
“我瞧他蛮可怜的,我跟他一样。
你要取楣宫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杀他,兴许等……我们扳倒太师之后,他兴许比我更恨太师?仇敌的仇敌就是朋友,对不对。”
明清朗瞳仁一缩,静悄悄的注视着她,刹那后,听他说:
“有一些事……你想的太简单了。”
“我……”
“我明白!好了,不讲了,回。”
她有一些担忧因为自个多回助明景朗逃脱的事会叫他们当中心生间隙,可却不懊悔这样做。
跟随在她背后,明清朗面无神情,脑海中却一直在围着什么转。
忽然记起了什么,他骤然的转过了头,望向背后的山巅。
……
“什么?暂且不找楣宫珠了?”
黑子昴近乎爆怒。
“为什么呀师哥?他自投落网来了我的地盘,我信心十足呀,定会捉住他,你却讲不找了?呵,师哥,你必定和我说笑的是不是?”
“我没有说笑。”
明清朗眉目间带坚决,他是非常认真在和他说这事,也是他认真琢磨好的。
兴许小兰讲的话有一些理。
“那你身上的毒咋办?继续留那个女人在你身旁耀武扬威?”
他们打小一块长大,从8岁离家开始,他就一直跟随在他身旁。
这是第一次,他第一次用这种口吻和他讲话,那怕前几天他为那个女人打了他一顿,以后他又给那女的耍了一通,他都可以为师哥忍着。
谁叫在找到楣宫珠先前,那女的是师哥的命。
可是分明楣宫珠就是囊中之物了,为什么忽然不找了?
记起昨天中明清朗没有来军宫当中,黑子昴那眼光一暗。
他惊说:“你昨天见着他了?知道他的行踪,你为什么没有叫上我?”
明清朗安静的望向黑子昴快要失控的眼色,说:
“我的确见着他了,无非是偶遇。”
他知道师哥从不骗他,况且在这些大是大非眼前。
这样,黑子昴心头才好受些,轻轻的点头。
“在哪?我带人去找他。”
“他可能一直全都没躲在城中,我是在雪峰碰着他的,他跑了,不必白费气力去找。”
瞧了瞧黑子昴,旋即又说:
“我方才讲了,暂且不必找他了。
从他不受克制起,就有个人比我们更想找到他,非这样大气力,不如先休息下,坐山观虎斗。”
“……”
明清朗叹说:
“我找了6年,累了,何况如今不找,比找更有趣,不是么?”
忽然转醒来,还是遭了小兰的启示。
黑子昴忽然了然一样,又裂开笑,说:
“还是师哥厉害,我明白。
嘻嘻,我如今便去叫人把他在番禺的消息传出,不知道咱的师叔听见他在番禺的消息是否会气歪了鼻。
一个五柱纯阴的女药人在我们手头,如今那7星之首的阳阴药人又在我的地盘,不知道他是否会犯天下之大不韪对番禺侯府出手?”
明清朗好气又好笑,说:
“惹这样大麻烦?不怕你父亲打你。”
“咋可以算麻烦?乘机消弱灵道子的力量,我父亲巴不的。”
得意完,再瞧这明清朗,黑子昴又蹙起眉来。
我师哥温润似玉,这样好一人,又要在那恶毒的女人手中多呆一些天。
“行了,我今天的早回。”
他要是知道他的师哥早回干什么,非呕血不可。
上次雪峰采莲,庄小兰虽说没有冻出冷毒来,可那离心脏最远的脚丫儿还是冻成红猪蹄,如今连走路全都困难。
这也怨她自个,下山时有内疚,一直不愿叫明清朗背她,自个坚持走下,那鞋又漏水。
冰凉刺骨的雪水流进鞋中把她的脚冻的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