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身体一软,才感受到这天下只怕要变了。
她忙说:
“许嵩不是御林军统领么?他投靠了明乾肃,那未央宫的安危咋办?”
孚总管低头嘤嘤的抽泣。
圣上躺在床上看着帐顶阵阵出神,反而是把孚总管和皇太后吓的不轻。
皇太后收起了泪轻声劝着圣上,说:
“圣上,你莫急,所有以身子为重,只须你的身子养好了才好,什么都可以夺回的。”
“是呀圣上,你身子好了就可以从新主持大局,就不信了他们还敢弑君么?”
孚总管此话一出,恨不得打从己两个耳光。
那帮人已反了,做出弑君之事来也不无可能呀!
就是此话倒是提醒了圣上,他不知哪里来的气力陡然坐起,张了下口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过了半日,圣上忽然又问:
“懿妃?”
孚总管苦着脸说:
“懿妃哪里奴才还没有去,就急切着把这关键的东西送来了。”
“那如今便去,叫她带安舜到寿康殿中来。”
未央宫已不是他的了,起码这寿康殿目前还是。
身旁的暗卫还在,他们暂且还没有动寿康殿。
就是等他们动这寿康殿时,身旁这几人也不顶用,必要之际,只须可以护着安舜就可以。
等众人全都出去了,圣上才吩咐身旁跟了多年的暗卫。
“等他们来,你们不必阻挡,不必要做那无谓的牺牲。”
事到现在,可以和之周旋的已不是武力。
留着这一些暗卫还有大用处。
……
京师当中,官员们断续给克制,现在也到缪家。
来缪家的人是明乾肃本人。
“堂姐,好长时间不见呀堂姐,近来可好?”
正给花浇水的缪太太转头一看,瞬时把她吓一跳。
打从郡公府出事以后她就完全宅死了,不但是人不出门,外边的东西她也不打探了。
因为打探见的东西全都是对她不利的,还不够她生气!
是以,她压根不知道现在外边已变了天。
“你咋来了?”
缪太太吓的面色发白,忙把明乾肃往房中拉,身怕他给人看见。
“诶,堂姐不必急,这儿又没外人,不怕!”
缪太太给他吓的不轻,低呵说:
“你觉得还是先前,没外人?缪案泽那一些姬妾们巴不的我倒霉,一直没找着时机罢了。
可是给她们发现了你,咱们可都完了。
诶,你咋回事?叔父又是咋回事?咋叫你跑到京师里来了?”
缪太太到处瞧了瞧,生拉硬拽的把明乾肃拉入了房中,轻声说:
“我给你们写的信里可是藏头诗,你们没看得出么?”
“什么藏头诗?”
明乾肃笑问。
缪太太急的不可以,怒斥:
“你缺心眼么?我叫你们万万不要来京师的。”
明乾肃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头,说:
“可已来呀!”
缪太太:
“……那就快走,给他们抓到就是个死字!诶!叔父究竟是咋想的?”
明乾肃觉的逗不下去了,呵呵大笑,说:
“堂姐呀,你究竟是多长没出门了,我咋觉的你还活在咱给抄家的那几天?”
缪太太愣了愣,怔怔的看着他。
明乾肃大笑说:
“你呀,诶!如今外边都变天了你还不知道。
我父亲……”
提起他父亲,提起郡公府的人,明乾肃忽的声音哽住。
他抬首瞧了瞧屋顶,一汪泪给他强行压回,他笑说:
“咱家几百口人全都死了,爷死的不明不白,我父亲听见这消息后没多长也……也去了!如今蓟州大兵在大哥手心,大哥赌誓决对不苟活,必定要为郡公府那几百口人复仇。”
明乾肃的父亲本身就是60多的老爷子,忽然听了郡公府的噩耗,自然受不住当场就昏倒了,而后生了大病,一病不起。
缪太太也低下了头沉沉的叹息,眼眶也湿濡起。
她轻声说:
“怎能这样?好端端的日子咋就过成了那样嘛?乾肃,众人全都好好过日子不可以么?爷为什么要非要有那种心思?
明闻,洛阳王全都是好端端的孩子,他们全皆非常敬重爷的,为什么要那样对他们?还有我的闺女,你也知道,我今生就宛洲一个闺女,我不期许她给我带来什么荣华富贵,我只须她活的好端端的,为什么爷要那样对他们?我……”
缪太太指着自个一阵阵抽疼的心口说:
“每当记起那一些事我就难过的要命,这儿一阵阵的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