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将人安置好后就又去熬药去了。
李景烨又恢复了安静,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想到了大夫的话,他走到后窗下,往外看去,果真就看到了后窗的一株矮树下透着一片湿,隐隐还有药味。
他看了眼虚空,冷声道:“自己去领罚。”
一个悄无声息的黑影从屋檐下掠了下来,在他面前跪下,“是,主子。”
外面的天已经越来越暗了,李景烨重新在床边坐了下来,他看着在昏暗光线下的人,内心一阵空茫。
就像这眼前的光明一点点的在消失,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抓不到。
他的脑海中一点点浮现起两人从前相处的场景,她会夸奖他画画的好。她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他病发而没有面露恐惧与厌恶的人。
她会在他情绪控制不住,觉得这个世上所有人抛弃了他的时候,告诉他,‘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我们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但是可以决定自己未来’的人。
她是在他深陷昏迷,在他耳边说让他不要死,让他快点醒过来的人。
是她让他开始向往阳光,可是如今,这些她都统统抛弃了。
甚至连他拿她所在乎的常春杏、沈云宴来威胁她,她竟然也没有丝毫反应。
她心存死志。
李景烨想通了这一点,忽然内心产生出一种极度恐惧来。
她怎么可以死,她不能死!
咯吱一声,暮雨端着汤药过来,他看到坐在一片黑暗里的李景烨,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孤独与哀伤。
暮雨上前将汤药放在桌上,点燃了灯烛。
刹那间,光明驱散了黑暗。
李景烨整个人呆愣的坐着,暮雨只好端起药碗,亲自给尚处在昏迷中的人喂药。
可当勺子放在嘴边,床上的人却不张嘴,一勺子药非但没喂进去,反而全都顺着嘴角流进了衣领里。
暮雨也有些慌了,“姑娘您快张嘴啊。”
可第二勺药依旧是流进了衣领里,常迟的牙关紧闭。
“主子,这可怎么办啊。”
李景烨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接过了暮雨手中的药。
“你出去吧,我来。”
暮雨将信将疑,走到门口时,他回头去看,就见李景烨喝下一大口药,俯身就朝着床上的人唇上贴过去。
这可不是他能看的,暮雨连忙出了屋子。
李景烨撬开了常迟紧闭的牙关,将药一点点的给她喂进了嘴里。
然后又将她唇边的药汁仔细的给她擦拭干净,还十分耐心的给她掖好被角。
烛光静静照着同样安静躺在床上的人。
李景烨伸手触摸她温热的额头,内心一阵天人交战。
最后他终于妥协似的说出了那句话,“只要你能醒来,我就放你走。”
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但还是安静的睡着。
李景烨在她的床边守了一夜,这一夜都没有阖眼。
他一会儿害怕人醒来,她身边没个照顾的人,一会儿又害怕她再想不开寻死,干脆就那么守着。
可一直到第二日清晨,人也没见醒来。
暮雨有些不放心进来劝道:“主子,您身上的伤还没好,您这都守了一晚了,还是先回去睡会儿吧,等到常迟姑娘醒来了,我立马告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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