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相微微沉默之后，轻声叹了口气：“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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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145.急流勇退,才是深谋
不是不杀。
是杀不得。
“自灵械风靡，而至下用于民，数年间，商路通达，货物钱财往来繁密，如青杭百姓，不事耕耘而饱腹者越发多起来，朝中短视者皆以为是济云开垦大田的成效，然实则乃商道惠及，百姓有工可做，银钱富余，反诱产粮者勤于耕耘拓荒。”
穆边城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可杀了林岸风，把他的产业收归朝廷，照旧向百姓招工，不是一样的吗？”
李相摇了摇头：“我虽然不事商贾，也不曾精研，但须知所谓事业者均非一成不变，今为执戟郎，或许他日便是提督，今为尚书令，明日未尝不会是胥吏，现今我唐朝上国蒸蒸日上，青杭号称南天小不夜，乃天下商都，自是十二州行商者翘首以盼的幻想乡，但如果不能善加打理，楚夏商魁又岂能不朝思暮想，取而代之？”
看着手中杯盏里宛如玉珀的茶液，李相笑了笑：“他吃定了我不会动他性命，因为我唐国需要的不是他林岸风的产业，而是林岸风这个人。”
能凭借一己之力压倒群雄成为天下首富，林岸风的才能毋庸置疑，在资本刚刚萌芽的时代背景下，他的存在对唐国来说，堪称“重器”，杀了他，无异于自断一臂！
穆边城不是那种脑子转的很快的人，他性格正直朴实，稍有些古板，虽然大致能明白李相的意思，但还是有些不悦：“就因为这，殿下两番有意为他开脱，他却执意认罪，恃才傲物，太过骄纵狂妄了。”
李相摇头：“你错了，他有意承罪，不仅不是狂妄，恰恰是明事理懂分寸，这也是他此次掺和大乐典这趟浑水的主因。”
“林家的产业太大，他知道朝廷不会放心，但如果父皇因此扣收他的产业，却等于是在变相告诉天下商人，我朝没有容人之量，在唐国境内，行商是有极限的，于军中，这是无罪而罚将，于朝中，这是无辜而贬官，军卒士子会寒心，那商人们，自然也会。”
“但现在，他胆敢助仲闻兵变，乃是自取死道，这样的大罪，杀他都不为过，没收他大半产业，自然也合情合理，所以他私信给洪晓铭提醒仲闻有变，是怕仲闻事成，大乐典血流成河，可却又丝毫没有揭发之意，那是在有意留罪，即便信件泄露，也不会落人口实。”
“包括在他在大乐典上的表现也是一样，支派史郄等人看护仲闻，是在坐实罪名，而真正关键处，需要他出手相助时，他却又按兵不动，是因为他本意里就没想帮仲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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