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督府外,这条平日里十分僻静的西城街道,久违地迎来了人潮。
身着甲胄的骑队与步卒从街头一直列阵到街尾,他们从后半夜时便集结在此,沉默而肃穆的军人气息浸没在微凉的青杭初晨里,硬是带起了阵阵宛如秋风般的肃杀感。
洛水无敌,军往何处?
身披戎甲的仲闻走出州督府,做了多年州督的他,翻身上马依然十分利索,这位老兵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军将,低喝道:“大乐典!”
……
商巡欢还在台上,他已经打了一夜了。
满身带着黄符纸的张北格,身上已经是多处伤痕了,几道苦心温养的本命符都在寸巍的刀下被砍成了废纸,让他好一阵心疼。
“不打了!不打了!”张北格摆摆手:“想着商先生历战至此,应该是快要力竭了才对,不想还有这般余勇,是张某献丑了。”
商巡欢没有说话,他两手拄着刀,正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滚落下来,滴答滴答地落在大乐典的主台上。
商巡欢的确很强,但一夜之间连斗两名布武,还有来自其他宗门的踏云好手,这对他来说,同样负担匪浅,别的不说,只看此时场上的元灵——商巡欢的元灵“老长”已经不在场上——便能看出,商巡欢无论是在体力还是灵力上,消耗都已十分巨大。
白米学宫的“狂诗绝剑”本就不是布武境能够完全掌握的,尤其他下山得早,这门绝艺只学到了个皮毛。
此前轻胜鄂崇,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但其中的消耗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而此时又战败张北格,以他商巡欢的年纪而言,这战绩已经足堪辉煌,完全没有辱没白米学宫的声威。
但商巡欢,却依旧没有下台的意思。
还没有结束。
商巡欢两手撑着刀,尽力站直了身体,然后偏过头看向林星辞,疲惫地扯出了一个笑容。
林星辞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从她看到商巡欢登台那一刻开始,林星辞就知道,她的商叔叔真的对她很好,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他也不在乎什么钱财,他和其他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他走上这个比台,血战一夜,只是为了她的自由。
林星辞不懂修行,她看不出商巡欢究竟还能坚持多久,但那些汗水和血,却是谁都能看得到的。
她的手按在了林岸风的肩膀上,她抓的越来越紧,本来都已经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