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清楚,曹神功不想说,凭她肯定是撬不开这位天下第一神医的嘴。
不过没关系……心里缓缓呼出一口气,光是曹神功今夜所说的这些,就已经是极难得的情报了。
“怎么样,这笔交易你能接受吗?”
唇边还带着些许殷红的残迹,因为受伤的缘故,女行督的脸色一直有些苍白,但此时此刻,借着细碎的月光,能看到奢飞雪的脸上正带着一抹异样的坚决。
“乐意之至。”
……
青杭四门,以南门最热闹,尤其是最近大乐典将近,从楚夏两国来的商队船队都会由此入城,哪怕是在夜里,城门关闭,东离河上也歇着不少等待天明入港的船只。
而相比之下,青杭北门,就要显得寂寥得多,虽然也有不少从神安州方向来的商队,但真正的唐国豪阀都早在重天城开枝散叶,会专程走远路来青杭的,大多都是像当年的覃城一样,怀着一番豪情想来干出些事业的年轻人。
自然,到了这般夜深的时候,北城门外除了一片虫鸟蛙鸣,就再不见什么动静了。
但,如果沿着北门官道,往神安州方向,缓缓而行,便会看见一辆貌不惊人的马车,虽是深夜,却未停歇。
车,不是灵械大坊的车,马,不是烈云马场的马,若要说这平平无奇的马车有什么值得人在意的,无非就是两点。
一来,是它走的慢,从神安州出发,慢慢悠悠慢慢悠悠,不像是赶事,倒像是游春,甚至带着一点生怕去早的意思,沿着长长的官道,看了十几日草长莺飞,听了十几日蛙声虫鸣,还是一样的不焦不躁。
二来嘛,就是那驾车的马夫,披着一头漆黑的长发,绣着红边的黑色丝锦织了一件宽松的长衣,往那儿一坐,斜耷拉着一条腿,坦着胸,手里时不时晃荡着那支细长的马鞭,嘴里念念有词,细细听去,一会儿是“系春心情短柳丝长,隔花阴人远天涯近”,一会儿是“花落流水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那空着的手合着调子,轻轻拍在膝边,眯着眼睛,浓眉上挑,再唱一句“莫负月华明,且怜花影重”。
帅的嘛,不谈了,就是这唱词婉转动人,分明是一台儿女情短的柔肠戏,却偏生这浓眉大眼的俊朗黑衫客极是喜欢。
少见有这样的江湖人,不爱刀剑沙场,偏爱蜜意情长。
夜愈深,月色愈浓,黑衣男人驾着车,缓缓行在官道上,恰在一片树林转角的地方,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声响,那黑衣男人轻轻“吁”了一声,拖着车的马儿轻声嘶鸣,乖巧地停下了步子。
一个如玉坠水的温良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怎么样了?”
黑衣男人知道不是在与自己说话,于是微眯着眼睛,照旧轻轻哼唱着自己的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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