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他听到了关于江是安与帝释青各种各样的传闻,一心只以为帝释青这个凶狠暴戾的君王,是看上江是安的纯血之躯了。
为了救江是安出魔窟,路扶光一人一剑,从妖域边境杀到了皇宫。
最后却被帝释青重伤,奄奄一息的躺在地牢里,不复从前少年英姿勃发。
因而,当江是安看到潮湿腥臭的草堆里那个蓬头垢面,遍体鳞伤的人,他甚至都不敢信,这居然是路扶光!
双手紧握成拳,江是安沉下心,背对着帝释青,脸色一片苍白,“帝释青,你知道路扶光以一身修为,做过多少善事吗?”
地牢里灯光幽暗,帝释青依旧能看见他的身子在剧烈发抖,为此,他没有回应江是安,而是上前轻轻扶住了他的肩头,想将人拥到怀里。
江是安忍无可忍地推开了他,手中青光乍现,凝聚成一柄似有实质的冷刃,直指帝释青,“你实在太凶残了!”
帝释青没有刻意封掉他的灵力,就是想看他会不会对自己出手。
一见此时竟与想象得毫无分差,帝释青痛到麻木的心脏再次狠狠痉挛,手背上的手骨以及青筋爆裂突出,显得极度狰狞。
他的猩红眼眸更是显出毫不掩饰的凶狠与阴郁,就像是下一刻就会咬破猎物喉管的野兽,“你为了路扶光,要对我动手吗?”
江是安被他盯得浑身发汗,拿剑的手却不松,“帝释青,放了路扶光,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不可能。”帝释青勾唇,笑得病态,“除了我,所有在你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人,我都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这么疯。
话都是嘶吼的。
却带着一丝小狗似的哭腔。
江是安不是听不出来。
咬着唇,他最终也不忍心说什么重话,只是道,“帝释青,人妖殊途。”
帝释青抓住江是安的手臂,控制不住的戾气从周身汹涌溢出,让他英俊的脸庞呈现出一种扭曲的阴鸷,“千年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从来不说这种话。”
被抓得太痛,江是安的剑立即护主地横刺向帝释青——
帝释青却不躲,任由剑柄戳进了肩膀。
若不是江是安反应过来,及时收敛剑气,那剑恐怕要戳在他心窝里,将原本就痛彻心扉的妖皇陛下捅得对穿。
血液喷涌而出,帝释青并没有往后退的意思,反而一步一步,坚定而强势地走近江是安,江忍重新拥入了怀中。
江是安耳聪目明,怎么可能听不见剑刃搅碎他血肉的声音,又怎么可能看不见,他将浑身戾气泻下,只为给江是安一个,不像妖般,干干净净地拥抱。
“主人……”帝释青声音抖动得厉害,身体也因为受伤而紧绷起来,“你伤了我,当是为路扶光报仇。答应我,不要再为他们任何人,动想要离开我的念头了,好吗?”
江是安身上被帝释青的血弄得到处都是,但因为被迫在他怀中不得挣扎,他只能微微看清帝释青的脸色,执着又疯癫得可怖。
江是安冰封的内心突然松动些许,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他在心里道,“撒娇没用啊001。”
毕竟,我现在扮演的,是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