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刀插的太深，是彻底拔不出来了。
肖辰整个人卸去了力气，瘫软了下来。
他杀人了！
他真的杀人了！！！
看着狗王在他面前失去呼吸，从藏獒变回了人形，温热的身体冰冷下来。
一时之间让他有些无法接受，鼻子里全是浓郁的血腥味，嘴里也有一股恶心感往上涌。
他用着极强的意志才咽了下去。
可是他并不会后悔，让这样的人活下去会害了更多的人。
若这次失败的是他，他的下场会比狗王还不如，一个全尸都不会有。
况且他知道，这永不他杀的最后一个。
……
清瘦男人双翅上的羽毛被狗咬了不少下来，整个七零八落的，鲜血也滴滴答答的往下滴。
脸上也多舔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书卷气少了许多，多了些戾气。
他喘着粗气走到了肖辰身边，真挚的道谢：“谢谢，这次又是你救了我们。”
“吴康，我是Z市一所中学的语文老师，他们是我的学生，我们来到B市是为了参加一个竞赛，只是没想到……”
吴康苦笑着介绍自己。
肖辰平息着自己的呼吸，苍白的脸色多了些红润，他抬眸，看向吴康，勉强的露出一抹笑，说道：“肖辰，一个高中生，我家就在B市。”
吴康问：“肖辰，是不是很不习惯？”
肖辰知道吴康问的是什么，他沉默着点头。
“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在什么时候吗？”
肖辰一震，张开了口，声音却异常的沙哑：“什么时候？”
吴康望着天，眼里泛起泪花，说道：“红雨刚发生的时候，你能想象我的学生求求着我杀了他们的感受吗？”
“为了看这个据说是全国各地都能看到的流星雨，我们聚集在酒店的阳台上，流星没有看到却看到了向我们快速飞来的陨石，
我们的运气太差了，酒店塌了一半，红雨袭来的时候我们所在的地方四处漏雨，我的学生一半都没了，他们向我求救的声音，他们让我杀了他们的声音到现在我都忘记不了。”
“所以啊——”吴康笑了笑，虽然配合着伤口看起来有些狰狞，“没关系的，这世间的秩序早就已经崩塌了，坏人可比好人活的久，他们够狠。”
这话，肖辰自然是明白的。
不然，他明明可以看着变异榕树的枝条慢慢的绞丝狗王，最后却自己动了手。
因为他知道，他需要适应。
现在末世才刚开始不久，血脉觉醒带来的超出常人的能力，让许多人从凌虐弱者中获得了满足感，死亡无处不再。
肖辰深深的吸了口气，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他道：“吴老师，谢谢。”
吴康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不用，我现在也算不得什么老师了。”
肖辰摇头：“算的，在你学生心里你一直都是老师。”
听肖辰说到他的学生，吴康眼里多了丝柔和，往学生所在的方向看去，他笑的很欣慰：“是啊，要不是有他们，也许我根本不能坚持下来。”
肖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看见那五个学生正在各自给对方处理伤口。
突然，肖辰想到了汽油的事情。
他转头问道：“之前你们不肯放弃汽油是为了回家吗？”
吴康一惊，随即笑着点头：“是的，没想到你竟然能猜到，我们的家人都在Z市。”
肖辰劝道：“Z市距离B市很遥远，现在路上很危险，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你们还是——”
吴康摇头：“我知道，我和他们早就谈过了利弊，这灾难什么时候结束谁都不会知道，可家人……不会等着我们。”
肖辰张了张口，但看着吴康坚定的眼神，他闭上了。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从口袋里的塑料盒里拿出了六片变异含羞草的叶片，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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