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踏进内院,想来也是最后一次了。
她敛去眸中翻涌的情绪,对着等候于此的老者的背影就跪了下来:“清宁来向家主辞行。”
她深深叩首:“过去十几年承蒙家主关照,就算往后清宁去了丹盟,也会铭记家主之恩!”
夙清宁温声,语气有些哽咽。
夙凌天闻言转身。
眼前女子不过二十又二的年纪,是这些后辈里为数不多、自己看着长大的。虽然对方的行为处事自己不是很赞同,但终究还是有些情谊在。
他亲自将人扶了起来,眼中有对小辈的爱护:“机遇难求,看到你有了自己想走的路...爷爷支持你。”
“家主爷爷...”夙清宁状若感动。
夙凌天拍了拍对方的手:“中州不比东荧,一切未知中暗藏了危险。丹盟虽好,但竞争也大...”
他顿了顿,轻叹:“望你一切顺遂,前途似锦。”
夙清宁闻言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家主爷爷。”
“清宁拜别!”
......
一来一回间,不过小半时辰。
夙清宁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车上夙清翼时而痴笑、时而面露惧怕。
她轻抚了抚对方的头顶,朝着车帘外看去。
疾驰间,他们正往城外而去,也渐渐远离了这从小生活的地方。
“东荧,夙家,夙君...”她喃喃,眼中掺杂着偏执与解脱,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纠缠交织,又渐渐沉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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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夙君自夙清宁离开后,从内堂缓缓走出。
两人的对话她自然一字不落的全都听见了。
夙清宁的未来在丹盟,虽同处中州,但中州那么大,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而且她也并不想再与她有什么牵扯,现下她先离开,倒也是好事。
“明日我们就启程,这家主令孙女儿保管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还给您了。”
夙君自怀中将令牌取出递了过去。
此前她便一直想还,现在她将远行,是最合适不过的时机。
夙凌天却只看了一眼,又推了回去:“你拿着,等你回来再还也不迟。”
他没给夙君说话的机会:“你此去路途遥远,虽有两个小队护卫,但爷爷还是不放心。你将这令牌带在身上,若遇危险,多少会令对方存些忌讳...”
“爷爷也好安心些!”
他语带坚决,眼中是夙君看不懂的情绪。
夙君手一顿,总觉得对方意有所指,好像认定了自己这一路不会太顺畅一样...
但又觉是自己多想,毕竟若真如此,爷爷为何连问都不问,一丝反对也无地让她去西漠?
再说了,她于西漠又没什么仇人,谁会对她下手?
她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
“那孙女儿回来再还您。”夙君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