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一众讨伐声中，老者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汝等无知的人，连老夫所卖之物是不是灵器都瞧不出，又有何资格在此置喙？”
他语气不咸不淡，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不看众人是何反应，他望向嚷嚷着要退货赔钱的那位。
“这茶壶虽说是凡器，却也只是凡器，老兄指望它有什么惊人的功能，那就错了。”
他伸手将茶壶拿了过来，轻抚着壶身就好像在抚摸自己的孩子一般。
“相较于普通的茶壶，它顶多就是能调节水温，让人随时都能喝上口热茶罢了。”
这还是他因为偷懒，不想在茶冷时重新烧水，也懒得在它滚烫之时以灵力来催凉，索性随手造了这壶。
多方便，多快捷？
说它是上品凡器，也是因为打造它的灵石，确确实实是用于炼造凡器的！
而这茶壶储存的用于调节水温的灵力，较之其他上品凡器，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加上这是他亲手所制，用个百八十年的没什么问题，难道因为它是个茶壶，就当不起凡器二字吗？
老者轻敛下眼皮。
世人皆不理解他为何要炼制这种寻常的东西，可就是这种看似普通、身边常见的物件，才真的是融于每个人的生活！
不管是不是修炼者，都是必不可少的啊！
它们难道就不是器了吗？他以灵石来打造，又为何担不起灵器二字？
众人不清楚老者心中所想，只是震惊于这竟然真的是灵器？
“你疯了吧？一个茶壶罢了，如此大材小用？”
他们确实不理解。
这种随处可见，可有可无，能被普通的材料所替代的东西，又为何要浪费那本可以制造上品凡器的资源？
一把锋利无比，能砍树碎石的灵刀，和一个用来喝茶的茶壶，正常人都会选择前者吧？
这难道能怪他们心存偏见吗？
......
“你与它无缘，这钱退给你就是。”
老者如是说着，就将那老翁的银子退了回去。
他本来也只是想找与他心意相合之人，替这些物件找一个真正懂它们、爱惜它们的主人。
这钱不钱的，并非他的目的。
毕竟他卖的价钱，可连这材料费的一半都没有，更别说请他出手，炼制成器的人工费了。
言罢只将茶壶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番，又放回了摊子上。
众人见他不再理人，纷纷暗道了一声老疯子后，就自讨没趣的散了开来。
＊＊
与此同时，夙君则是上前了几步。
其他人觉得这老头的做法是大材小用，不过是因为他们没见过，再加上沧渊的灵石矿脉都很稀缺，才会如此的义愤填膺。
但这做法真的错了吗？
就如他所说，茶壶也是一件器物，蕴含了灵力的器物，可不就是灵器？
退一万步来说，人家所用之材料，非偷非抢，他想炼制什么奇形怪状的灵器，不都是他的自由？又有什么可置喙的？
夙君轻笑。
在沧澜，别说什么茶壶，什么锅碗瓢盆，就连所穿之衣物，所睡之床榻都有可能是灵器，根本不需要大惊小怪。
不过现下在沧渊，这老头也确实是独树一帜。
这摊子上，抛却这些家常的凡器不说，就连这地下垫着的那块布，怕也不仅仅是块布那么简单。
她可是注意到，这人来人往带起的灰尘，可是一靠近这摊子就被阻隔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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