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妃心里一阵慌乱,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是皇上还是头一次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赶忙脱下衣衫,低头告罪。
“臣妾,大意了……,竟然误穿了纯元皇后的故衣,但臣妾绝对没有丝毫僭越之心,望皇上明察。”
皇后赶紧道,“莞妃向来谨慎,必然不是故意。莞妃,你倒是赶快向皇上解释啊!你还没说这件衣服为何会穿在你的身上!”
皇帝听了此话心中怒意更甚,已经不想再听到任何辩解。
虽然莞嫔解释了是自己的吉服破损,怕误了时辰,才向内务府借了此衣。
但是听在皇帝耳朵中却不是这样。
皇帝只觉得她戳穿了自己的脸面。
她知道自己把她当做纯元的影子了。
她利用她和纯元相似的面貌,迷惑君心,简直罪不可恕!
皇帝面带冷意。
“未向皇后行礼,还算不得礼成。
另外,承乾宫,乃是辅助乾清之意,你的德行,还不配辅助皇后,回你的碎玉轩去吧。”
莞嫔听了,不可置信,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嫔妃不着外衣在宫中行走,乃是奇耻大辱。
但是莞嫔也顾不得了,她失魂落魄一个人从景仁宫回到了承乾宫。
路上奴才们纷纷行礼,但皆是不敢看,只得背过身去。
她浑浑噩噩,像丢了魂儿似的,一头倒在寝室的门口。
承乾宫众人纷纷惶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谨汐道知道了前因后果,试图安慰,但不论怎样都不管用。
莞嫔已经知道,自己被众人高看一眼,就是因为自己和纯元皇后相似。
就连谨汐的效忠,也并非全然单纯。
她心灰意冷,只笑自己识人不明。
皇后,她害了自己!
为何吉服会损坏?为何偏偏送去的就是纯元皇后的故衣?
除了皇后,谁能拿出来纯元的衣裳?
只有皇后!那个毒妇!
谨汐见莞嫔脸上神色变幻莫测,一会儿伤痛,一会儿愤恨。
她倒在床边,脸色灰败,“谨汐,你如此忠心,原都是为了纯元皇后的缘故吧,给我讲讲吧,那纯元皇后,到底为何样的人。”
谨汐见状,只好悉心劝解。
“奴婢就算曾经为着纯元皇后的一时善举记挂一生,但是奴婢终究只有那一次于纯元皇后的缘分,但主子和奴婢的缘分,却是从碎玉轩一直到承乾宫。
主子对奴婢的好,和缘分的深,却要比纯元皇后的浓上千万倍。
主子怎能怀疑奴婢的忠心,奴婢一路帮扶,岂能没有真心?”
莞嫔心里好过一些但还是无法接受。
莞嫔如今什么都明白了,皇帝的初次惊艳,倚梅园里那相隔看雾的眼神。
那都不是在看自己,是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女人。
自己从进了这紫禁城,就注定成为那个人的影子。
呵呵,自己竟然还跳什么惊鸿舞。
怪不得那日,皇上如此动情,原来都是因为那舞衣,那装扮,和自己这张。
该死的脸……
谨汐见莞嫔面色好了一些,又回忆道,“奴婢对纯元皇后的样貌已经模糊了,您的模样也只是有五分相似罢了,五分相似,五分性情。
但奴婢跟了您几年了,原本以为的五分性情,如今看着也并无真正的相似之处,纯元皇后过于纯善,像是蚂蚁都要放过的佛子之心。
终是在后宫活不长的。
但是您不一样,主子您是奴婢见过,最聪慧,最敏感细致的人。
只要打起精神,何愁逆风翻盘啊!”
谨汐正是劝慰的关键时刻,眼看着莞嫔脸上已经不似刚才灰败。
浣碧这时候莽撞的跑进来,“主子,不好了,苟总管带人来,限咱们一个时辰之内,搬到碎玉轩去,他们要封了承乾宫的宫门了!”
谨汐怒道,“浣碧姑娘,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浣碧看莞嫔眼中忽的蓄慢泪水,她声似呜咽,“皇上,竟然这般绝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