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惊得瞪大了眼睛,把头低的更深,生怕主子一个心情不好,要拿自己出气。
这柔淑妃娘娘还真是屡次叫人刮目相看啊。
这一般的嫔妃家里人犯了事儿都是忙不迭的遮掩,这柔淑妃娘娘倒是另辟蹊径。
先来和皇上说了,这得是多大的胆子?
皇帝听陵容说安比槐贪污,眉头微皱。
但见到陵容直直跪在那里。
淡蓝色夹袄,单薄的身型,像朵清清冷冷的小白花。
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爱怜之意。
“苏培盛,给柔淑妃拿个垫子过来,地上寒凉,她禁不住。”
陵容闻言,更是脆弱垂泪,故意露出自己秀气的天鹅颈,更显出些清冷倔强。
“臣妾多谢皇上怜惜。”
说完,她又很感动似的望了皇帝一眼,复而低下头。
陵容声似清泉,略微清亮的嗓音里,透露出凉意。
“那个叫做万伦的州判,狼子野心。
他想要升到知县,所以故意接近了臣妾父亲。
他几次三番相请,要臣妾父亲到他的饭庄里用饭,还屡屡拒收饭钱。
这一来二去,两人倒是相熟了不少,父亲为着礼尚往来,也请他去家里做客。
臣妾父亲,被万伦不断诱哄,最终,收了他两万银钱。
父亲接了钱不久,就已经心有悔意,因而迟迟没有按照万伦所想而行事。
反而是来信告诉了臣妾,以求示下。”
皇帝问道,“信呢?”
陵容嗫嚅道,“正是今日的事儿。
臣妾看了信,一时惶恐无助,心里慌乱,看过便烧掉了。
但是臣妾烧了信,左想右想,还是觉得不妥。
想着还是应该禀明皇上,就来了。”
皇帝眉头微皱,喟然道,“可你父亲终是犯了错,若是他束身自好,何以会贪财呢?”
陵容想,本身父亲就已经有错在先,皇帝点出来他的过错,如果是事实必然要认错。
若是连这点都要分辩,那皇帝不满之心可就会加重了。
陵容露出哀其不幸的表情,“皇上说的是,都是父亲的错。
若是他能止住贪欲,怎么被人抓到错处?
哪怕多想想臣妾……也断不致此。
如今出事了倒是晃了神儿,给臣妾来信又有何用?
臣妾是不会包庇父亲的!
他实在不堪大任,辜负了臣妾的期望,更是辜负了皇上的宽待!
他也不想想,以他的政绩,又岂是能当上知府的?
还不是皇上您看在臣妾面上,对他多有提拔?”
陵容越说越气,泪珠子跟断了线似的掉下来,把身下的垫子都洇湿了一块儿。
皇帝眼神略有和缓。
“安比槐别无政绩,但于政事上,倒也没出过什么大错。
朕也确实看柔儿你的面子上,对他多有照拂。
你从前也是极力推拒的,都是朕,把他堆砌的太高了。”
皇帝沉吟半晌,终是起身,向她走了过来。
陵容睁大眼睛,似是不可置信。
直到皇帝亲自把她扶起来,她才像没力似的往皇上身上倒。
“起来吧,地上凉。你父亲的事,朕已经尽数知了。
朕会派人核实查证,绝不会让你父亲再被别的事情牵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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