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跟着帝后的銮驾,出了内城,抵达了天坛的祈年殿。
鎏金宝顶蓝瓦三重檐攒尖顶,从远处看,像个巨型的尖顶帽子。
这祈雨之所,真是庄严肃穆啊。
“皇阿玛以前也会带妃嫔一同祈雨的,你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她乖巧称是,一言一行都紧紧跟着皇后,皇后做什么,她也跟着做什么。
皇后身着皇后吉服,面容端肃,念念有词。
“祈天降大雨,以解河南之困。必斋戒自身,愿祷后甘霖。
君上子嗣凋零,请上苍指引,赐下皇子,稳固社稷。”
皇帝看着皇后如此虔诚,恍惚想起她刚进府的样子。
那时候宜修也是如此,注重规矩,看重子嗣,自己承诺她,若她能生下长子,就为她请封为嫡福晋,后来纯元进了府,相继有了两个阿哥,却一个都没立住……
皇后提起过往,“臣妾和姐姐福薄,只希望众姐妹能争气些,为皇上绵延子嗣,开枝散叶,希望莞嫔这次可以一胎得子,这样宫中就有两个皇子可以和三阿哥作伴了。
三阿哥也是可怜,这么多年都没个兄弟陪伴在身边。”
皇后在皇帝面前,状似真诚恳切的为他求子,但陵容真是没耐心听她讲这些破事儿。
宫里那么多胎,不都是你打的么,还逼迫本尊侍寝后喝避子汤药,给瓜尔佳氏麝香珠串,更别提富察贵人的胎也是你暗示本尊去配香料害人。
在这儿演的倒是来劲儿,神佛面前,也不怕遭报应么?
“皇上,能否让苏公公陪我先行去甘露寺,您和皇后娘娘一路舟车劳顿的,就在斋宫休整好再去吧,臣妾先为您和娘娘开路如何?
臣妾自从生产,身体好像就大不如前,想趁着这次出行,练练身也修修心,这样在佛祖面前还愿,也显得虔诚些。”
皇帝听完心疼的道,“你生产弘熠辛苦了,日后还是要小心养护身子。苏培盛,多带点人,好好看护你柔主子。”
她没想到这样轻松。
这下可以好好看看外面的景色了,真是难得。
不怪宫里那些人喜欢去御花园和宫中长街乱逛,再好的花草,长年累月待在宫里面,总会有种审美疲劳的感觉。
但这甘露寺就不一样了,满山青翠,古树成林。
这些古松都在这里躺了几百上千年了,连这里的牡丹花都是百年老枝,无人修剪,自由生长。
陵容抵达时是已经是晌午,住持带着众尼过来拜见,“贫尼静岸,是甘露寺的住持,柔妃娘娘是想先修整一番还是前去参拜?”
眼前为首的面目持正的中年女子,正是静岸。
左边那个眼睛圆圆,面露精光的,大概率就是静白。
住持右边那个,看起来眉目坚定的,想必是莫言。
她心里有数了。
“本宫是来给佛祖还愿的。”
住持道,“如此,请柔妃娘娘随贫尼来。”
进了内殿,殿内的横枋上挂有“树精进幢”的匾额。内侧则挂着圣祖皇帝的手书“清戒”二字,殿内檀香缭绕,一尊金佛立于堂上,面目悲悯,金光大盛。
四周壁龛,供着无数莲花花灯。
“静岸住持,为何花灯以莲花供奉?”
“回禀娘娘,莲花为佛教圣物,代表过去,现在,和未来。灯,取光明 和智慧之意,我佛用莲花警醒世人,求智慧,去愚痴。
凡事,不要强求,顺其自然。以灯破暗,自能以智除惑。
因此寺中为人供奉长明灯,且以莲花加持。”
她本来没有信仰,但是自己为何能身死不灭,来到小世界积攒功德?
这是否说明,世界确实自有因果轮回。
至于本尊,自己此生多不如多替她积攒些因果福报,去去她的业障。
她开口道,“多谢住持,本宫想为家人点燃长明灯。”
陵容默默给皇帝添了一盏灯,又给柳氏、弘熠各点了一盏。
在殿中静心祈祷了半晌出来。
静白主动道,“住持,不如贫尼引着娘娘前去用些斋饭吧。”
静岸开口,“柔妃娘娘,这是静白,专管寺务杂事,就由她安排娘娘在寺中的起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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