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从学女红的时候就天赋异禀,因此觉得普通绣法,只会浪费时间。
只不过这种事情怎好四处宣扬?
臣妾当时随口一说,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记得了。”
“来人,宣她过来。
一个满脸皱纹的嬷嬷走进来跪下,“绣坊掌事穆尔禅 丁佩参见皇上、皇后。”
“起来吧,你是绣衣坊的掌事,你可知道柔嫔是否从来不用锁绣针法?”
“回皇上,奴婢曾经请教柔嫔娘娘那巧夺天工的新型绣法,因而舔颜请娘娘把所有绣品都拿出来参详,奴婢好奇娘娘的绣品中有几样针法都是弃之不用的,其中就包括锁绣针法。
奴婢问娘娘为何,却不想原来娘娘从学女红时,很快就学会了各种绣法,因而早早就有了针法上的喜好。
奴婢以为,娘娘擅长京绣、粤绣、苏绣、蜀绣、湘绣等五大名绣,有自己的针法喜好,这再正常不过了。”
“如此,根本无法证明这巫蛊娃娃出自柔嫔之手。
看来是有人,蓄意陷害,愚弄众人。
来人,把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奴才拖下去,杖毙!”
宝鹃一看要被杖毙,立刻冲着皇后磕头,“皇后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只是如实说了去绣坊局领了东西,并未攀诬主子啊,求皇后……”
皇后慌张的阻止宝鹃的话头,“住嘴,你求我有什么用,攀诬主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是否会连累家人,若不是你和馥儿来向本宫告状,我何苦宣柔嫔过来对峙。”
剪秋赶紧道,“皇上和皇后都发话了,还不快快拖下去”。
江福海赶紧堵了嘴带了下去。
皇后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
陵容似笑非笑,“皇后娘娘这会儿急什么,宣臣妾去景仁宫的时候竟是什么都不审,就要臣妾直接去和富察贵人对峙。
万一这过程中臣妾和富察贵人被气个好歹,双双惊胎……
皇上如此爱重子嗣,到时候臣妾二人又如何跟皇上交代,没有保护腹中龙嗣……”。
陵容说着,无辜的小脸,盈盈欲泣,真是谁见谁怜。
“不要哭了,柔儿,你有什么委屈都可说出来,朕给你做主。”
陵容娇弱道,“事实证明,此事并非臣妾所为,而是有人栽赃嫁祸!
若是叫这人成功,齐妃、富察贵人、莞姐姐,怕是都以为下毒手的是臣妾了……
臣妾谢过皇上皇后,为臣妾主持大局,能洗清冤屈,已经是对臣妾最好的安慰了……
呜呜,臣妾可怜的孩子,还未出生,就要遭这样的罪……,呜呜……”。
“柔儿放心,朕说过,必不会让你受委屈。”
皇帝看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皇后面上,“朕本打算柔嫔生产之后再晋她位份,如今却等不得了。
她如今受了这样大的冤枉,不能不补偿,既然如此,就晋封柔妃!
叫柔妃,于十月初十行妃位的册封礼吧。
这段日子,皇后!朕命你好好保护柔妃的胎。
朕把后宫诸事托付给你,不允许再出一点叉子,若是胆敢再有这种乌烟瘴气的诬陷之事,朕就得思量,你一个人是否能管好朕后宫的本事。”
随着皇后跪下以后,众人都赶紧跟着跪了。
“皇上息怒,这次是臣妾犯了失察之罪。
请皇上放心,臣妾必定会好好看护柔妃,不许别人害她。
臣妾必定助她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皇后面色紧张,其他人更是跪着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
陵容装着虚弱的样子,坐在床上。
从这个角度看皇后的金色头面,好似也不像平时那样光彩夺人了呢。
也许因为皇帝也怀疑是她下的手,所以才痛快的给自己升位份,除了为了安抚,怕是也要我日后帮着总有头疾的皇后,制衡华妃吧,唉,男人……
可怜敬嫔,该起的作用没有起,不然现在皇帝又何必把我早早拉扯起来呢。
有时候,能成功度过险关,在皇帝看来,就是是一种能力啊。
皇帝眼神闪动,语带威胁,“皇后,不要让朕失望。”
“是,臣妾遵旨。”
事情结束,皇帝又安抚了一会儿陵容,也回养心殿了。
陵容乖乖干了碗安胎药,苦的想哭,白薇赶紧送个酸梅子到嘴边,“主子,您这么爱吃酸的,一准儿是个皇子。”
陵容笑着说,“这可真不一定,生龙生凤,全是皇上决定。
他命里有这个皇子呢,那就是皇子,他命里有这个皇女,那就是皇女。
跟我一点关系没有。嗯,你们今儿也吓着了吧。”
白果把一盘子香梨块端过来,听见陵容这样说眼角又湿了,“主子,她们怎么那么坏,非要致咱们于死地。”
她摸了摸白果的大脸盘儿,“别哭,你这眼泪怎么说来就来啊。
对手见着你哭可不更高兴了么。咱们就是要笑对人生,才能不辜负这一切磨炼啊。
尤其白果,临危不惧,当时说话条理通顺的,不愧是我身边的大宫女。”
白果破涕一笑,“主子又取笑我了。”
“没有取笑。白薇伶俐,你也进益了,金平、金立也忠心不二,我很放心。
若说担忧,以前叫你们防备宝鹃,是我猜测她是皇后的人,如今她和那个被策反的扫撒丫头都被杖毙了,咱们也算清了毒瘤。
敌暗我明才可怕,如今,皇后落在我身边这颗子被掐死了,她也在我面前露了相。
皇帝提前晋我位份,其实也是制衡。
他既不想皇后独大,也不想华妃太盛。
齐妃愚蠢,端妃有疾,敬嫔自保,所以我才能借着皇上这股东风,扶摇而上啊……
至于莞贵人和沈答应,从来不是我的目标。
甚至华妃,她烈火烹油,自有命运。
我目前有更重要的事,做好了这件事,才是重中之重。”
“主子,什么事儿啊?”,白果问。
白薇莞尔一笑,“傻瓜,当然是生下个健健康康的小皇子啊!”
“可是,皇上不是很宠爱主子的吗?”
“白果,皇上今天可以宠爱主子,明天也可以宠爱别人啊。
但是主子有了皇子皇女可就不一样了。
那是皇子皇女的生母,母凭子贵,你瞧曹贵人就知道了。
再说,莞贵人容色过人,皇上不也喜欢么,甚至淳常在,听说皇上去的也勤。
咱们主子看的多清楚明白啊。
后宫之人若是人人都想得到皇上的心,那皇上岂不是要把心分成个百八十瓣儿了么?”
白果还拧着眉头在那苦苦思索,好像没想明白。
陵容已经微微一笑,“果然还是白薇警醒,身在局外,更容易看的清楚些。
不过今天可真险啊,虽然早早防备宝鹃,但若不是之前和绣衣坊的丁佩掌事,结了善缘,她今日未必愿意过来作证。
万一皇后准备充足,中途捣鬼,今天我也未必是必赢之局,看来皇后还是着急了啊。
人一旦着急,就容易露出狐狸尾巴。”
“白薇,你待会儿替我去绣衣坊谢谢掌事,把那幅寿山图送给她,就说我感谢她今日的仗义执言,今后若有所求,大可来找我。”
“是,主子。另外再有一月,柳夫人她们就可以进宫探望了,皇后今日被下了面子,她会不会借着保护龙胎的理由不允啊。”
“不会的,皇后今天威严扫地,被皇上狠狠警告,怕是正想我过去,端一下国母风范,怎么会不允呢?
不过我还没见过仁哥儿呢,想必这次能见着了。”
真期待见着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