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道:“我尽量给你找个好下家。”
铃铎只是冷笑不语,他倒要看她如何走出这片冰天雪地。
走了不久,顾飞倾终于在一绵亘的巨石跟前看到了一抹红色,宛如雪地里一朵惹眼的红梅。
顾飞倾握在手里大喜过望,功夫还是不负有心人。
就见巨石中央,别有洞天,顾飞倾朝里了扫视一眼,却看到个意外之人。
这是自然搭建而成的石洞,顾飞倾对试炼石输送了灵气,她大着胆子举着发光强烈的试炼石走了过去,照亮了这人的脸。
一张极其漂亮,温润精致的脸映在她眼中,她是有印象的,是那天万师姐身前的杏白青年。
顾飞倾吃惊之下又见他闭眼沉沉,因着被万师姐相助过,而她又与他相识,怕他不好。
她查看一番,听他呼吸沉稳,这才放下心来。
顾飞倾不知他因何昏睡,但也是自顾不暇,她往一旁挪了挪,躺靠下来。
之前不晓,如今这么一停,五脏六腑与后背皆像虫咬般活络过来,搅得她难安。
顾飞倾忍受着阵阵从骨髓深处钻出来的痛楚,闭上双目,想要借睡眠强压下去。
但又似冷似热难安,只觉得在柳三郎手下所受与之相比,不过小巫见大巫。
她头晕目眩,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迟缓了,四肢开始沉重僵硬。
她感觉怕是要真的不好,她将铃铎拿起来,声细如蚊:“…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给你下家了。”
“……”
“顾飞倾,你还想不想好?”石洞安静,铃铎似是下了什么决定,突道。
“你有办法?”顾飞倾的眼睛因他此言霎时一亮,又兀自黯了下去,“你又要提什么馊主意?”
铃铎似是气笑,顾飞倾权衡再三,沉道:“你说。”
“你把他扶起来。”顾飞倾照做,光亮下能看到杏白青年的高挺鼻子,只是如今没空欣赏。
她因伤重动作极慢,铃铎耐心等她弄好了才开口:“我传一段双修口诀,你可要牢牢记住了。”
“……”
顾飞倾只觉得手上被烫了一般,握着青年的手也为之松开。
她背对着杏白青年,心神大乱间没忍住,剧烈的咳了一堆血。
无论铃铎怎么喊,她都置之不理,看着十分抗议。
铃铎满心满眼觉得不可理喻:“顾飞倾,你因你的善心至此!又因你的善心去死,值得吗?”
“要死还是要节操,我真看不懂你们人。”
那口血似是带走她全部精气,铃铎咄咄逼人,顾飞倾意识沉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本质还是不一样。”
顾飞倾将铃铎放在眼前,与试炼石摆在一块儿。
“为我所憎恶,又成为我所憎恶,趁人之危,那我跟道魔也无甚区别。”
铃铎低低地笑了,声音带着郁郁不乐跟对她的可笑:“你一不要口诀,二不要与我合作,好个高风亮节,好个铁骨铮铮!”
见她不作答,更是说不出来的烦躁:“既如此,那你尽管去吧,我倒要看看你所尸骨,能不能长出屹立不倒的青竹……顾飞倾!”
铃铎语气一变,顾飞倾身子为之歪倒,被黑暗吞噬的意识陡升起真实想法,她……是想活的。
竹子弯折,她也失去了意识。